拾陆秦桓
李佑鸿抬头,与何挽对视,微微一笑:“王妃,你来了。”
何挽:“......”
李佑鸿只当没看见何挽脸上的惊异之色,淡淡道:“王妃稍等。”
他把手中的书放在书案上,从容地拿起笔,继续批注,有时落笔前还要认真思索一番。
若不是何挽方才看清了这书的封面,定会以为他在批注甚么经典。
那根本就是一本民间话本!
虽她是与慎王对坐,只能反着看那书,扫了几眼,却也分辨出了那个频频出现的名字。
李佑文。
《嗜血太子娇艳妃》?
难不成这话本是在讲故太子和故太子妃的故事?
故太子生前张狂高调,故而他与故太子妃的故事在民间确实流传甚广。
故太子未撞见故太子妃与驸马私相授受时,并不忌讳民间百姓谈论他与故太子妃的爱与恨,听到他人说他痴情,便当做是在夸自己,还颇有几分得意......毕竟他身上也没有别的好处可以拿来夸赞了。
他这样的态度较民间一度开始流传他与故太子妃的话本,甚至还有戏班子拿来这故事来排戏。
真真假假,百花齐放。
......后来,故太子因着故太子妃与驸马之事彻底疯了,残害的第一批人就是这群唱戏的。
京城的戏班子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不少名角儿锒铛入狱,再无声迹。
与这相关的话本也渐渐销声匿迹了。
李佑鸿终于写完了最后一句话,他端详片刻,才放下笔,将这书给何挽递了去。
何挽看着李佑鸿,欲言又止,没有接。
李佑鸿认真地道:“这话本是温远洲费了很大力气才找来的,他已改过一遍,我方才也批注了一遍,现在这书最是贴合事实,你且拿去仔细研读,也好知道故太子妃的风姿。”
何挽看着那话本的名字,心中十分抵触,勉强收下。
她把书收好,问了句:“温远洲以前可是故太子身边的人?”
李佑鸿道:“近侍。”
何挽:“我昨日去了安善堂,看到他房中摆着一张方桌,桌上画的正是故太子屠戮中州寺的场景,画上的故太子轮廓已被抚摸得黯淡。”
既然是温远洲的东西,那便也只能是他抚摸的了。
人已故去,生者还要常年对着死者的画伤情,以至画中人的轮廓变得模糊,可见感情之深。
且这感情大抵不会是仇恨之类,而是......思念。
何挽道:“故太子生前所为,竟也能留下此等死忠之侍,真是可叹。”
李佑鸿轻笑,垂眸,“多谢王妃提醒。雀奴明白王妃的意思。”
究竟是甚么性情的人,能与故太子惺惺相惜至此?
“物以聚类,人以群分”虽过于绝对,但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的。
且若他对故太子如此珍视,会心甘情愿帮助李佑鸿,教他利用故太子吗?
“每个人都有帮我的理由。”李佑鸿的语气透着股淡淡的自信,“我用人自然是格外小心的,王妃且看看自己便知道了。”
至于理由为何,她也不便多问,便只点了点头。
李佑鸿打量着她的神色,又道:“我会有安排以教王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