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钦彦:“…所以我练武只是为了保命吗?现在山河太平,哪里会有刺客来取我的命。”
虞老将军:“丞相没教过你,作为一个皇帝要学会未雨绸缪吗?如若遇见了意外再后悔,就来不及了。”他面色严肃,“其次,大多练武之人,是不会死于病痛的。”
陆钦彦:“…所以另一个目的是强身健体吗?”
虞老将军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你知道有多少皇帝是死于病榻上的吗?”
陆钦彦回忆了一下早晨才翻过的史书:“好像还是挺多的。”
虞老将军:“所以太子殿下,争取不要变成其中之一吧。”
陆钦彦回过神,发现德妃的木剑被打在了地上,她有些抱歉地说道:“是臣妾学艺不精。”
陆钦彦默默地看着她把木剑捡起来,然后用眼神询问自己下一轮训练什么时候开始。
在刚才的几轮对局中,德妃的剑法和她的人一样,轻飘飘软绵绵的,甚至有几剑还砍歪了,就算是两年没提起剑的陆钦彦也能轻松破解掉她的招式。
然而陆钦彦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在回忆起那张靶心上扎满匕首的靶子之后。
陆钦彦一边挡住了她砍过来的木剑,一边暗暗观察她的神色——她的面色平静又认真,没有一点连败三局的挫败,更没有一点在上司面前出洋相的尴尬。
陆钦彦心里暗暗浮现出了一个猜测,开口道:“德妃,你不必如此。”
德妃的表情一瞬间空白了:“皇上您说什么?”
陆钦彦挑飞了她的剑,语气平淡:“难道你觉得对朕放水,朕看不出来?”
...其实陆钦彦也不太确定她有没有放水,毕竟就算出生将门,德妃也只是个闺秀,对于大多数小姐来说,能会个一招两式就已经很不错了;而德妃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剑术水平,明显在正常范畴之内。
但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神,她的言行,她房间里那个靶子,陆钦彦总觉得她在放水。
...所以严格来讲,这话只是诈一诈她,而从这位姑娘的神情来看,陆钦彦应该是成功了。
德妃默默地捡起了木剑,对着陆钦彦行了一礼:“请皇上赐教。”
......
“彦彦别灰心,再来!”
信阳公主把抵在自家弟弟脖颈处的木剑撤开,上前来揉了揉陆钦彦的头:“已经比之前好很多啦!”
尚且年幼的陆钦彦鼓起了腮帮子,奶声奶气地问道:“二姐你是不是每天都悄悄练武?”
信阳公主单手挽了个剑花:“我哪有那么刻苦啊?”
陆钦彦怨念道:“那为什么我总是打不过你?明明你还是女孩子…”
信阳公主:“练武这事不是自然而然就会的嘛,而且我比你大好几岁呢,被你一个小孩子打败,那得多废物啊。”
陆钦彦不甘心地举起剑:“再来!”
所以在虞老将军开始教陆钦彦武功的第一天,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虞老将军,您能教我打败我二姐吗?”
虞老将军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当然。”
而陆钦彦的剑法还没练好,他的二姐,信阳公主便已经远嫁。
那一天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伸出手摸了摸陆钦彦的头:“姐姐走后,彦彦也要努力练武呀,要当一个好的太子啊。”
之后陆钦彦就再也没有和她切磋过剑法了。
而在某次家宴上,陆钦彦听二姐不经意地提起,她现在忙着家室,已经好久没碰过剑了。
......
而这一天,陆钦彦终于回想起了曾一度被剑法好的姑娘所支配的恐惧,和被木剑抵住脖子的那份屈辱。
在他点明了德妃放水之后,德妃的出招速度快了好几倍,剑招也变得刁钻了起来,就算是陆钦彦这样精于格挡的人,也好几次被木剑抵住了脖子和脸。
太监:“如若德妃娘娘是个刺客,皇上您已经…”
陆钦彦:您可闭嘴吧。
德妃颇为不好意思地道:“公公谬赞,只是一些小伎俩罢了。”
陆钦彦:“…德妃剑法的确精湛。”
德妃有点羞涩地笑了笑,看得陆钦彦心里有点发毛:“哪里,皇上应当只是剑法生疏了。”
对于这德妃的恭维,陆钦彦并没有买账,而是举起了木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