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吧,我回山上拿点东西。”
因为李明殊那个院子在靠近山巅的位置,所以每次他要回去的时候,都说回山上。
他要回去找有关地坤的记载。
云辞月回去山上的那处庭院,入门之后,便见李明殊躺在廊下的躺椅之上看书,一身雪白,身上盖着一张薄毯。
云辞月每次回来,李明殊都是这么一个姿态,让他有时候忍不住怀疑李明殊是不是这么多天就没动过。
日光倾斜而下,照耀在他身上,只觉得一片耀目光辉。
李明殊看到了云辞月,只是对他微微一笑,也没说话。
云辞月看了他一会儿,就折身径直去了书房。
成千上万本书册之中,要找一本地坤修行的书籍何其艰难,更何况云辞月对这些一无所知,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也许李明殊这里会有相关的收藏。
云辞月在一排排的书籍中穿梭,眼睛飞快的从那一排排的书名上略过,看到有那么一点意思的书便翻出来看,但是,用语太过于玄之又玄,且诘屈聱牙,他看不懂是一方面,全程不提地坤是另外一方面。
偶尔提起,也是说的是[地坤无须翻阅],诸如此类,甚至地坤连翻阅都不行的书。
云辞月翻了几十本,将书册放回原位之后,就站在原地不动,又倚在一旁闭目调息。
“你修行遇到问题了。”
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不疾不徐,是一个陈述句。
云辞月睁眼,侧目望去,就看到李明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又朝着他走了过来,那双略有些狭长的桃花眸微微弯着,含着笑意看着云辞月。
他走过来的时候,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籍——是云辞月刚才拿过的一本,上面写的是[此道危难,地坤不可轻视。]
李明殊握着书背手在后,继续说
“我和你说过了,地坤并不适合修道,你可是已经感觉到了,修行时候灵气停滞,艰涩非常,甚至,当你调息超过六个时辰,就会完全凝结不起灵气,甚至,你会遭到反噬。”
云辞月直直的看着他走的眼前,蹙眉道
“你是来看我笑话?”
“不敢。”
李明殊轻声一笑,倚在云辞月对面的书架上,看着他说道
“听下面的弟子说,你很有些剑修的天赋,已经可以记住全部的普式剑招了?”
他听到下面的弟子说云辞月练剑很快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偶尔几次路过广场,看到云辞月明显比其他人更熟练且带着气势的剑法之后,才觉得那些弟子不是说来讨好的话。
云辞月真的适合剑道,但是,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因为地坤修剑道很难。
云辞月听到李明殊的话,就说
“记住而已,很难么?”
太清宗没三年收道生一次,这些道生最低十二岁,最大也不超过二十岁,所编纂的书籍是按照十二岁道生的理解能力去编的,所谓太清普式剑招,一共也只有十二式而已。
但是云辞月又不是十二岁的小孩子,更何况,他学东西向来很快。
十年没有动过手又如何,这世上从不缺天才,云辞月固然不敢自夸天赋过人,但是他握剑时候那种通体舒畅,随心所欲的感觉,又并非作假。
“不难,但也不容易。”
李明殊朝他扬了扬下颚,笑道
“要不要比比看?我只用普式的剑招和你比。”
云辞月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觉得这厮不怀好意,于是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我才学不久,不敢和剑道天才对招,我还没这么不自量力。”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语气便很有些阴阳怪气的风味。
李明殊好像没有听出来言外之意,顺着他的话说
“没关系,我不介意,也不会笑话你。”
云辞月:……
他就是随口一说,这人还当真了?
云辞月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悦的说
“你如果太闲,不如去履行你大师兄的自责。”
李明殊却接着刚才的话说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这么近的距离,倘若你拿剑指着我的喉咙,你猜能不能杀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