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云辞月请胡偃息把他如何运转灵气的书籍借来一看,胡偃息翻了一通,才抱着书去云辞月住的屋子里,又很是自来熟的跳上塌,手支在案上,问
“哥哥,你没有领书么?”
“忘记带了,所以先借看一下你的。”
云辞月看着眼前胡偃息那在眼前来回摇晃的尾巴与耳朵,总觉得不甚真实,忍不住说
“我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收妖精。”
胡偃息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云辞月的话,连忙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
“我祖上九代都没吃过人,入过魔,当然可以学道了,不过,人间界能容纳妖族的门派很少,太清宗是其中之一,又是最厉害的,所以我才来这里修道,其实我也不想来,但是我爹娘觉得我在家太不老实了,所以把我送过来,说让我好好学习怎么做人。”
云辞月看着他一脸郁闷,便笑道
“你怎么不老实?”
胡偃息抓了抓脸,一脸无知的说
“我也不知道,我很听话的呀,除了喜欢看漂亮的哥哥姐姐,可是还被骂说太变/态,我又没有做什么……就只是偶尔会送花,我姐姐说我太色了,人类不喜欢很色的人,所以要把我送这里静心驱欲,但是我到这里,其实其他人也很喜欢看漂亮的哥哥姐姐嘛,到底哪里错了。”
云辞月“唔——”了一声,也不说话,只细细的盯着他看,胡偃息的脸便慢慢的变红,他啊了一声举起手捂着脸,说
“哥哥你不要看我了——”
云辞月便摇了摇头,移开了目光,说道
“我这样看着你都受不了了,你看着我,怎么没想到我也会觉得不好呢,人类其实不怎么喜欢长久的被注视,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说你,嗯,变态了么。”
胡偃息歪着头看着他,犹然有些怀疑的说
“会是这样么?”
云辞月眨了眨眼,道
“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胡偃息一脸的懵懂,只是他房间的室友过来喊他回去休息,胡偃息才恋恋不舍的跳下床出去。
等他出去之后,云辞月才翻开书籍对比,关于李明殊给他的书籍与胡偃息的书籍,其中记载的运转调息的功法一样,看来李明殊这人虽然不靠谱,涉及这种事情,倒是也没动什么手脚。
云辞月实在是被李明殊坑两次坑怕了,不这样对比一遍,他实在是不敢妄自修行。
云辞月合上书籍,盘膝而坐,收势调息。
打坐调息是一件漫长而枯燥的事情,沉浸其中却又是一件不知光阴轮转的事情。
将外界的灵气经由功法渗入体内,运转周天,汇集灵府,随着那一圈灵环流转,当一层灵环变成一张灵盘的时候,便渐生第二道灵环,晋升第二阶灵台。
这个过程缓慢而流畅,在全神贯注的情况,不该出现什么断裂的情况,然而当云辞月运转到第七轮的时候,那本来十分顺畅的流转的灵台却忽而断裂了,让他一时心头悸动,猛地睁开眼睛,喉头却是一阵血腥气涌上,他静静呼吸了一下,再次进入轮转,然而这次仍然是如此,好像用功过度一样一般,断断续续,怎么也凝结不了灵气,又或者凝结起来,也是十分的微弱。
这般断断续续,折腾下来,却是体力流失的很快,于是在一阵的努力却无济于事之后让云辞月不得不终止了这个动作。
窗外一片幽蓝的光芒,已经是将要天明了。
云辞月心中烦闷,于是索性穿上道生的衣服,打开了门,便见一轮月牙还挂在幽蓝天边,零星几粒星子挂在天边,分外的寂静悠远。
他静心,能感受到灵气流动,但是也只是一点而已,他现在,方才有一些体会到什么叫做力不从心。
他厌烦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并非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这简直是最糟糕,最让人接受不了的境况。
云辞月在门口站着沉思的时候,便听见一间间屋门被推开,是到了练剑的时候,又听见一阵的叫喊声,道袍穿了一半就打着哈切走出门,然后扭头一眼便看见一个美人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自己,宛如靛青道袍裹着一捧白雪,叫那道生差点叫起来,以为看到什么艳鬼了。
又定眼一看,才想起来大师兄的道侣昨天已经和他们住在同一处庭院了。
这一个庭院住着一二十人,出来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撞上云辞月的视线,无一不是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立刻动作快速的把不整的衣衫给整理整齐,又一个接着一个沉默快速的去洗漱。
云辞月看着他们一个个手忙脚乱的,还有些意外难道自己长的很吓人,叫这些少年这么害怕,他笑了一下,便转身回去了屋中。
他前脚进屋,后脚所有人同时停下动作齐齐呼出一口气,而后又飞快的动作。
这竟然是这群道生早起洗漱速度最快的一次,往常总是要大呼小叫打闹一阵,非要到练剑的最后一刻才连滚带爬的往山上广场飞奔去。
然而今天,却又是早一刻钟就收拾完毕,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互相推搡,最后是一个小胖子小跑着到了那门前,往内看去的时候,云辞月已经盘膝坐在席上,窗外投进一段光,映照在面部轮廓上,透出玉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