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冢的表情?足足龟裂了三秒。
史奶娘更是惊得?嘴巴都合不拢:“面、面首?”
她目光不住在燕冢上下扫过:“老身听说公主殿下还没有议亲……”
明皎:“嗨,不就是因为还没议亲嘛,所以?他的身份才见不得?光,才更依赖于我呀。”
听上去有点道理,但又很没道理。
燕冢:“……”
他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修养是越来越好了,这个时候竟然都能忍耐着不发?火,憋屈至极道:“您说就是了。”
史奶娘:“好、好的。”
她先让李阳退出去守着,又仔仔细细检查了门窗,而后才叹道:“事情?说来也?并不复杂,当年老身在高府上当奶娘,原也?没有掺和到朝廷是非当中的意?思,只是……”
说着她的思绪便飘到那年开春之时。
高以?过在前一年的业绩考评中表现?出色,如今已?被调回洛京任职。他在京中置办了气派的大宅子不说,好事也?成双,高以?过的儿?媳诞下了麟儿?,而史奶娘也?是那时被找入高府的。
因是长孙,高以?过连带着对奶娘们都很大气,是以?史奶娘对待这个孩子十分?尽心?,对这个高大人也?是崇敬有加。
说来也?是巧合,那夜孩子没有哭闹,睡得?意?外?的香,史奶娘半夜又觉得?尿急,便起身去寻茅房。
她当时来高府还没有多久,加之夜晚,对府上道路也?不熟悉,七弯八拐之下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只是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
“近日洛京涌入不少外?地百姓,向大人托关系打听到,其中不少都是从葛州过来。”
“照这个情?形下去,葛州的事情?怕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了。”
“那、那我家大人……?”
“向大人若是有能力,自然会全力保下高大人,但只怕现?任的葛州州牧是个不中用的,两下就会招出高以?过来。”
噗通!
“大人,还望保下我家高大人一命!”
一句末了,那人又声音急切道:“这些年我家大人给向大人进献这么多钱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我也?知道,向大人背后站的是……”
第一道声音又惊又怒:“你万万住嘴!”
那人才又将?字句含糊进肚子里:“向大人若是想,一定是可以?保下我们家大人的!”
前面那人沉默片刻,方才冷笑:“你不用来威胁我。”
他慢悠悠道:“其实也?不怕告诉你,事已?至此,葛州案爆发?是必然的了,圣上多半会将?此事交给燕开诚处理,他的公正严明也?是出了名,高以?过身为上任州牧,到时候定然是逃不掉的。”
“而你们这些高府上的人,也?通通难逃罪名。”
“不过其实事情?也?并非没有转圜余地——高以?过难逃一死,你们却还有机会。”
“只要,你想法子稳住高以?过,并且让他在最后招出现?任大司农,步安南即可。”
年轻的奶娘大着胆子透过层叠的密林看过去,只见其中一人隐隐约约做了个指天的动作。
“只要你们高大人发?挥出了应有的价值,我们家主子自会做出最大的努力回报的。”
……
史奶娘神情?恍惚叹了口气:“后面的东西老身零零碎碎听了一些,但因害怕被发?现?,很快就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了。”
“老身虽然对朝堂斗争不懂,但也?知道高府怕很快有场大祸来临,于是刻意?洗了几次冷水澡,就因为生病无法照顾高家长孙而被辞退,不过老妇还是不放心?,才带着一家子都迁往江南。”
“后面葛州案爆发?,步大人果然被牵连其中,老身才意?识到,那果然是场阴谋。”
燕冢紧紧盯着史奶娘:“向大人?”
他又问:“你听见他们说的那向大人背后是谁了吗?”
史奶娘目光疑惑看向燕冢,或许是在想一个面首为什么话?这么多。
还是明皎又催促几句“您但说无妨”,史奶娘才犹犹豫豫道:“老妇并没有听得?很清楚,只听见其中,似乎,是……有一个二字。”
“时间已?经很久了,可能记错了也?说不定,”史奶娘道,“怎么会有人名字里带个二字呢?”
燕冢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那便没错了。”
他问:“除了当年你听到的那番对话?外?,可还有别的证据?”
史奶娘这次是真的疑惑地顿住了:“这位……公子,你为何……”
明皎插嘴道:“史奶娘你放心?,我这面首生平爱好就是破案,这种阴谋诡计他最喜欢了。”
燕冢:“……”
史奶娘:“……”
史奶娘仔细思索了一番,最后才摇头道:“老妇也?不过在高府待了一个月的时间,更多的确乎是不知道了。”
如此倒也?不奇怪,不过若是证据缺失,想要翻案定然不是件容易事了。
燕冢微微点头表示自己了解,又问史奶娘:“不知你们可愿从这里去公主府做工?”
史奶娘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