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不动声色退到一旁,宫娥领着容贵妃缓缓走进,媚态的眸子轻飘飘地看了眼菜色,会心一笑,“秋娥,你还是这么贴心。”
秋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咽回肚子里。
贵妃娘娘正在兴头上,她就冒领了这夸赞能如何?
安檀不卑不吭,日后有的是表现机会,她没必要因这点小事丢了格局。
贵妃优雅用膳,忽而吩咐,“小团子,你去趟御书房,将这个消息禀报陛下。”
“是。”
安檀退走,秋娥给了她一记警告。
这个秋娥,不能留!
踏出景溪宫的门槛,安檀眸子暗沉了些,还想揍她,做梦!
后庭到前殿距离稍远,安檀走走停停,御书房外,知了正聒噪地吵个不停,一袭麒麟朝服的男子跪在烈日炎炎下。
定睛一看,那冷漠的侧脸滴下豆大的汗,剑眉星目,不就是昨日的摄政王墨弥朔吗?
他身上的伤好了?
怀着疑惑, 安檀缓步靠近,就听墨弥朔的请求低沉醇厚,“陛下,北方战事,乃是游牧人一种试探,望圣上明鉴,派兵镇压,树我朝威严!”
北方战事?
安檀放慢了脚步,细细苦思,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北方的游牧名族年年向东篱国进贡,那些年可汗扬言,暴徒不断,纵容边疆的游牧人胡作非为,烧杀抢掠。
起初皇帝并未当一回事,久而久之,他们愈发大胆,误以为东篱国无一战之力,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陛下,恳请陛下三思!”
他匍匐,脑门重重地磕在地上,也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昨晚的伤口。
在旁人看来,他是蛊惑君心,是逼着皇上按照他的意愿去料理政务,干涉政事。
印象中,史官对墨弥朔的评价并不友好。
重活一世的安檀,对诸事的理解已经不止于片面。
可惜,这次求情非但没有撼动贪享安逸的皇上,反而落了个罪名,从此遭皇上冷落。
爱国爱民,为何落得个株连九族的下场?
“房兄,诺升也要玩,房兄……”
旁侧的花坛有孩童声响起,安檀侧目望去,是三皇子和七皇子在吵闹,三皇子拿着弹弓打树上的鸟,七皇子索要不得,软软糯糯央求着。
怎么才能阻止摄政王殿下往火坑里跳呢?
安檀眼珠子一转,灵光闪过脑海,悄然走了过去,“三殿下,鸟打下来了!”
“哪呢?”三皇子约莫七八岁,成日里野,皮肤黝黑,举目四望找他的战利品。
“院外呢,来,这些东西呢,奴才给您拿着,您带七皇子去院外瞧瞧,好像是一只麻雀呢!”
安檀话音方落,三皇子弹弓塞她手里拔腿就跑,肉嘟嘟的七皇子也赶忙跟上,脆生生地喊,“房兄,房兄等等我……”
皇兄都咬字不清,怪可爱的。
安檀目送着两小只不见影,掂了掂手里的弹弓,捡起一块小石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瞄准了跪在殿前的墨弥朔。
三,二,一……
“嘎吱……”
就在安檀松手之际,御书房的殿门大开,明黄龙袍的男子威严而出。
“咻,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