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血的法子实在太过荒唐,秦墨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真的起了作用。
柳凝在昏迷中揪成一团的痛苦神情逐渐平和下来,秦墨拭去他嘴角残留的血迹,心下一松。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自己的血究竟为何会有这样的作用?
他正要回头同那疑似前任魔头的家伙旁敲侧击一番,却发现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啧,跑得倒挺快。
不过也好,那人看着人模鬼样,内里却是个疯子。
如果可以,以后最好别遇到了。
比较有意思的是,自从那个老妖怪出现以后,系统就没再出来说过话。秦墨没心思去深究它有什么阴谋,与其费心思索,倒不如好好享受一下这片刻清净。
相比之下,这东西待在脑子里赶也赶不走这件事,反而更叫他苦恼。
秦墨带柳凝去的山洞,是他方才找人时发现的,地方不大,但足以容身。最重要的是,里面有铺好的干草,总归比外边舒服些。
虽然这里极有可能是老妖怪的地盘。
对于鸠占鹊巢一事,秦墨毫无愧意,左右人已经跑了。
他俯身将柳凝额前沾了汗水的头发拢到耳后,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师兄啊,你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才会身中蛊毒,以致双目失明。
这些事情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秦墨缓缓闭上了眼。
他在柳凝身上下了昏睡诀,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谁知等他睁开眼时,身边的人却不见了。
山洞就这么大,一眼便可望到头,秦墨没由来的一阵恐慌,“师兄?”
记忆的缺失,无形间加深了他对柳凝的依赖。
于秦墨而言,师兄是他与过去唯一的联系。除了柳凝身边,他不知道该去哪儿,也不知该信谁。
而现在,这唯一的联系不见了。
“我师兄呢?”他问。
[走了。]系统回答道。
或许柳凝并不是真正的离开,但系统自认,它只是说出了看到的事实。
秦墨的脸色果然变得很难看,但并非是因为系统那句轻描谈写的挑拨,而是柳凝走的时候,将昏睡的法术施在了他身上。
否则只是打坐冥想,他不可能发现不了柳凝的离开。
理智告诉秦墨,师兄是不会扔下他的,可心里又止不住地去思考这样的可能性。
尤其这段时日,柳凝对他的态度看似与从前无甚差异,但关系变了就是变了,不会因他忘记,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每每接触时,柳凝身体的僵硬和不自在都十分明显,只是每次都被他下意识忽略了而已。
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秦墨到底没忍住扑了过去,柳凝被抱了个满怀,稍显无措,“怎么了?”
“师兄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秦墨不要脸地大哭起来,虽然光打雷不下雨,但柳凝一如既往地很吃这一套,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
“抱歉。”
见到人的那一刻,秦墨的心稍稍定了些,但经此一事,他许多莫名的担忧渐渐显露出来,索性借着这个机会,再接再厉。
“那师兄不会嫌弃我吧?我与师兄如今云泥有别,从前或许还添了许多麻烦,可离了你,我已无处可去了。”
那就跟我回魔族啊。
系统这话也就自己想想,没敢说给秦墨听,想也知道他不会答应,说不好还要被一顿冷嘲热讽。
他一贯会卖可怜,柳凝是知道的,奈何总是无法拒绝,“我知道,你很好,也不曾给我添麻烦。我……愿意信你。”
“师兄……”
秦墨心头淌过一阵暖流,先前梦境带来的不安随之消弭,颇为感动地在柳凝肩颈处蹭了蹭。
“我就知道,师兄对我最好了。”
柳凝挣开他的怀抱,背过身去,“都多大人了,怎么还是这般没大没小。”
秦墨见好就收,只在一旁傻笑。
事实上,柳凝的信任也不是没有缘由的,秦墨最为人诟病的,就是当年弑师叛道的忘恩负义之举,以及堕落成魔修这一点。
在此之后,秦墨用几年时间成为了新一任的魔尊。但任凭底下的人如何闹,也从未与上清门的人发生过冲突,二人为数不多的几次对峙,皆是为了旁的人。
唯一一次出格之举,便是月前上清门大开山门时故意寻衅。
这也是柳凝至今想不通的地方。
秦墨没有任何理由要这样做。
何况弑师一事,柳凝始终未曾见到谢凭澜的尸体,所以心中是不愿意相信的,否则也不会在秦墨说完谢凭澜也许没死的话后,就顺着他的思路,将秘境里出现魔气的事联系到谢凭澜身上,甚至跟着跑了过来。
“师兄方才做什么去了?怎么还对我下手……”秦墨说到一半闭了嘴,毕竟先下手的人是他自己。
好在柳凝没有在意,又将身子转了回来,道:“我去找出口,不愿打扰你。这地方古怪得很,似乎在压制我们的修为,而且四面环山,只有上面是敞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