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司南被周如璧缠了一会儿,身为人臣,她也不能太不给太子面子,便真坐下来。
她虽然没跟两人说几句话,但是她擅饮酒,酒喝的很畅快。
蓝愿趁机问她要进去大理寺天牢的牌子,青司南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看也没看蓝愿,解了腰上牌子丢给她:“你们去看他吧。”
她往墙上靠了靠,静静道:“我还想再坐会儿。”
她在无人的酒馆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手下亲信飞奔上楼,递给她一封书信:“大人,是安乐大长公主的亲笔信。”
她懒洋洋的摆了摆手,没有接过来,闭着眼睛养神:“你念吧,我听着。”
那亲信尴尬的看了四下,垂手道:“这是亲启……”
青司南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微微歪了歪嘴角,淡淡道:“那你说吧,送这个信的还说了什么?”
亲信一本正经道:“公主府的人说了,当年姬二公子辜负了大人,误了您的终身……”
“还有呢,别说废话了!”青司南睁开眼睛看着倒霉的亲信,难得笑了一声。
那亲信皱眉道:“大长公主的人说,当年的真相如何,或许对那叶氏重要,对姬二公子重要,但对大人都是一样的。”
“哦?”青司南手指拨弄了一下桌上的酒壶,玩味的道,“说说看。”
亲信道:“不管姬二公子有没有和叶氏私通,他都是为了叶氏,不顾和青氏的婚约。他为了别的女人,不顾颜面……”
青司南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信,笑眯眯道:“所以这封信,是大长公主教我做事?”
亲信道:“大长公主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青氏尊贵,能将掌上明珠许给姬氏的次子已经是看得起他。大人……”
青司南淡淡道:“长公主想要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不会就靠这几句话吧。”
亲信认真道:“公主府的人跟小人透过底,长公主意欲让幼子聘大人为妻。”
“你怎么看?”
亲信看了一眼青司南,小声道:“驸马姬望同长公主成婚多年,对公主百依百顺,夫妻情深,从不沾花惹草,想来他儿子也差不了。”
青司南嗤笑一声,把他手里的长公主亲笔信接过来撕了。
亲信惊道:“大人!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您为何一定要执迷于他呢!才子佳人话本里,男子在外跟别的女子恩爱恩爱缠绵也罢发乎情止乎礼也罢,却忘记了自己有妇之夫,自个儿潇洒快活了,让正妻伤心流泪。”
青司南古怪的看他一眼:“你从从哪儿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亲信噎了一口:“额这个……卑职公干路过朱雀坊,那儿听评书的贵妇小姐们都这么说,大人,这会儿大家都支持您呢……”
青司南:“……”
亲信激动道:“大人不是那些需要忍气吞声的弱女子,姬二对叶氏是无媒苟合也好,是怜香惜玉也罢,他始终对不住您。大人位高权重,退了同他的婚约,自去挑顺心的夫婿便是。”
青司南牙疼的看着自己精心栽培的亲信,沉默了半晌,缓缓把酒壶拿起砸在桌上。
“他娘的这些个呆鸡!”
……
蓝愿和周如璧到大理寺的时候,差役们正和周叔夜打了起来,周叔夜远远瞧见她和周如璧,不再纠缠,夺了一个差役的剑,捏了个剑诀,凝神在身前一划。
霎时间飞沙走石,差役被打翻了一大片。
周如璧和蓝愿瞧着不对劲,立马冲上去喝止了差役。
“周先生,你怎么样了!”蓝愿激动的说。
周叔夜张了张口想说话,却不妨猛地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摇摇晃晃的栽倒在墙上,再说不出话来了。
周如璧赶紧伸手扶住他,手指扣上他手腕,过了一会儿才道:“内息乱得很,像是中毒了……”
他冲大理寺的寺丞寺正等人呵斥:“还不快去找大夫!”
周叔夜看了周如璧一眼,艰难的直起身体,低声道:“太子殿下,快,带我走……”
“不行……你现在不能动,让大夫来……”蓝愿激动的说。
周叔夜哑着声音道:“不……我不能死在这里……”
他痛楚的看着蓝愿,低声道:“她执念太深,已经成了心魔,如果我再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的话……我不能让她亲眼看到我的尸体。”
我已经误她十五年,不能再误她终身……
周如璧手上稍稍用力,将人搀扶好,温声道:“好,我带你离开这里……”
大理寺众人都懵了,带走!
他们哪里敢让周叔夜走出去!一旦让他们找了大夫,或者验尸,查出什么来,闹大了,整个大理寺都吃不了兜着走!
先前青司南没任职少卿的时候,贵戚人家女眷吃了官司坐牢,觉得受审丢了家族面子,都是买通关系进来毒死了了事!
对外只消说是暴毙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