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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蛊(1 / 2)


这天晚上江倾酩酊大醉。

在酒桌被人吹捧可能是龙凤胎时,高兴到找不?着北,得意忘形喝了两斤五粮液,下桌时被两位保镖扶着,从走廊出?去,整个脸到脖子通红。

夏夜的风一吹,连眼?神都泛红起来。

沙黎婷之前伺候乔开宇,乔开宇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喝了酒会嗑药玩女人,有时候性趣大了,在公共场合如野兽一样犯浑。

初初得知?自?己被派给江倾,她着实震惊了一下子,立即打电话给那个人。

那个人说江倾不?会对她怎么样,他对酒色没有乔开宇沉湎,属于一般正常男人的节奏。

今晚上一见哪是正常,他喝酒上脸,第一杯就开始脸红,但酒量、酒品绝对高于多数男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就是这会一离开酒店,整个人沉默阴沉到可怕。

好像刚才的热闹全?都假象,真正的他在人后才真实展露。

沙黎婷想提前打电话给那个人,却在一上车后,被过度的寂静与某种一触即发情?绪,骇然到动也?不?敢动。

到达澜园。

保镖先行下车,绕过车头开门?。

沙黎婷也?早早下车,到那边要扶他。

江倾身上都是酒气,将两边人推开,自?己走直线的上台阶,老远喊“纪荷”。

声音因?酒精暗哑,夹着徐徐笑意却如晚风和煦。

径直往前,中途突然插出?来一个人。

原来是一道门?,直长的走廊,他醉意上头竟然要走到尽头去。

“你丢不?丢人?”纪荷瞪大着眼?,在门?口拦住他,喝酒后他身上都是烫的,一把好腰被她揽住,生气地猛烈掐了掐那里的肉。

江倾吃痛,剑眉轻轻簇,“不?要打我。”

“谁打你?”纪荷感到好笑。手上好心?松了力道。

“纪小姐,我来吧。”保镖要上手。

“不?用。”纪荷将人打发,“你们都回去吧。”

乔开宇出?事后,三番两次被请去市局喝茶,前天更迎来被拘捕的命运,今天早上纪荷在医院喜迎双胞胎,乔开宇那边才被取保候审,现在回到他在南山的住宅。

澜园因?而空旷。

将保镖打发走,又让杵在门?口的阮姐去准备解酒茶,瞬时只剩下醉酒趴在她肩头小睡的江倾,和拎公文包兢兢业业站着的沙黎婷。

“我扶吧,你毕竟怀孕。”沙黎婷毕业于斯坦福,从小家境优越,后来父母破产才不?得已出?来打工。

她有一个妹妹,做过乔开宇的女朋友,五年前失踪。

这就是沙黎婷一直在乔开宇身边忍辱负重的原因?。

纪荷阴差阳错和对方?搭上线,七问鸿升的稿子也?得对方?帮助。

两人的目标一致,到泰国,这个全?球人口贩卖中转站去一探究竟。

“对不?起,我没法儿帮你了。”纪荷拒绝掉对方?的帮助,开门?见山提。

沙黎婷谨慎看了江倾背影一眼?,不?敢开口。

纪荷笑,“他烂醉了,没关系。”江倾卧底的事,纵使?是沙黎婷也?不?可能轻易告知?。

在沙黎婷眼?中,纪荷是一个为新闻不?惜背后捅鸿升一刀的人。

且算有一个正义的名头撑着,形象才不?至于太?坏。

“后天跟他去东南亚,麻烦多多照顾,”此刻,纪荷像是临终托孤,“虽然不?能和你一起去,但把你放他身边,到了那边,想走想留都可以直言,他会尊重你意见。”

“如果妹妹找不?到,我留下来,至少要看着那帮人被绳之以法。”

“别天真了。”原本该告诉对方?,你眼?前就站着一位警察,一切都会得到正义的解决,但是,纪荷得泄对方?气,“都是中转站了,你妹妹失踪五年,早到世?界各地。这里我也?不?多说,有时候人不?能执念。”

沙黎婷心?灰意冷,“我不?想她和尤欣一样,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得罪乔开宇,就被利用到最后一滴价值不?剩,悲惨死?在异国他乡。就算死?,我也?要有她的尸体。”

“沙秘书,你很好。”纪荷说,“但我只能到这里了,对不?起。”

“没关系。”沙黎婷低下头,手在公文包袋上绞着,泄露不?安情?绪。

原本是要和纪荷一起去,借着鸿升二小姐的名头,在那边如入无人之地。

现在,两眼?摸黑,似失去一盏明灯。

纪荷说,“回去休息吧。到了那边,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当然生活上麻烦你多费力。”

“好。”事已至此,沙黎婷必须从长计议,恭敬颔首,拎包离去。

纪荷看着对方?刚正不?阿的背影,无限唏嘘。

人人都有执念。

沙黎婷有。

自?己也?有啊。

要找到黄岚音的来历,和做一票震惊国际的大新闻,获得普利策奖,然后拿到雁南坟前喝酒庆祝。

现在全?因?肚里两个孩子,化为泡影。

纪荷颓废一天,一点没有怀了双胞胎的喜悦,此刻还要强打精神,扶江倾到楼上。

好在他并没有深醉,在她肩上像模像样装了一会儿后,与她手牵着手,脚步踉跄往楼上走。

“乔景良呢……”他问。

“去看乔开宇了。警方?似乎掌握到证据,挺麻烦的样子。”

“你和沙秘书挺厉害。”江倾笑着夸赞,声音很轻。

“你是想夸沙秘书厉害吧。”纪荷懒得说他。

江倾听这口吻不?对啊,笑着斜睨她一眼?,她面无表情?,头垂着看楼梯,发全?剥去那边,这边向着他的脸颊莹润光洁如玉。

“纪荷……”扶他到了床上,纪荷将他扔下去,一边辛苦的指使?他抬脚脱掉鞋子。

他不?听话,一双含情?眼?冲她笑,纪荷蹲下身,直接替他脱鞋,他眼?睛就随着她蹲下去的幅度,一寸寸下降。

后来,整个人坐起,两手往后撑去,垂首看着她别了下耳际的发,细白手指捧住鞋跟慢慢脱了下来,之后是袜子,小心?温柔,像他是一件瓷器,而不?是大男人。

还是醉酒晚归的大男人。

江倾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翘,等她全?部弄好,又起身过来摸他皮带,在身前手指按住搭扣,清脆一声,由刚在一起时的需让他教导,到现在,像点一根烟这么简单,一两下就解开、抽离。

扔地上。

俯身,又拉他长裤。

江倾配合,让她拖走自?己的长裤,接着,对他上衣下手了。

乖乖抬起两臂,让她拽去。

又扔地下。

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底裤。

纪荷推他,“去洗澡。”又说,“衣服拿好了。”

“你帮我洗。”江倾得寸进尺,倏地一把搂住她腰,不?盈一握,软又韧,他爱不?释手摸了两把,惹得她皱眉催,“快去……身上全?是酒味。”

“想吐吗?”江倾想起医生说的,双胎比单胎反应大的事,她也?确实证实这一点,才一个月就出?现人家两个月才有的妊娠反应。

早上只喝了半碗粥,中午晚上他都不?在家,不?知?道吃得什么情?况。

看这腰又小了一寸,想来后面会越来越艰难。

江倾心?中一痛,闭上发红的眼?睛。

她手指在他发里摩挲,声音轻淡,“还好。这和你洗澡没关系,赶紧去。”

“我下午逛了商场。”他突然说。

纪荷微张唇,惊诧,她以为他在忙公事,结果跑去逛商场?

马上就要分隔两地,他心?思这么清闲的?

却听得他笑。

“我将孩子们的所有用品买齐,送到江南区的房子,”他笑,“应有尽有。本来凤凰城想替你找好装修公司,可一想,那边没有好的学区房,不?如孩子出?生,户口挂在江南。以后,你们就在那儿,等我回来?”

“我更喜欢凤凰城……”

江南区那套大平层,纪荷只在重逢那天去过一次,睡了一夜,除了夜景恢弘,房子很大、很豪再没别的印象。

凤凰城虽然破,但有发展空间,买房那天售楼处说了绿化做好,就全?部到位,到时候也?有邻居,那边房子也?大,她还想做一个柴火灶。

像小时候一样,烧大锅饭,产喷香的锅巴。

“我还要种点菜,青菜、生菜……这些?无公害摘了洗洗就能吃的……”

“土到极致。”江倾叹气,抬首,高挺鼻梁在她肋骨上磨蹭,闭着眼?笑,“难以想象,你在别墅里装柴火灶,我到哪给你弄柴火?”

“家里人多,你和两个孩子上山砍。”

江倾乐了,抱着她腰,又是摇,又是晃,动作不?大,但撒娇样儿十足。

“我问问他们同不?同意……什么?同意了?嗨,老爸被你们害死?了。”

纪荷终于笑了,笑地身体都颤,后来悲从中来,想问他为什么提前买好孩子们的东西?,是不?是怕自?己回不?来……

又觉得太?过悲伤了,悲伤到她能当场哭出?来。

真是奇怪啊,孕激素不?但让人疲累,无法参与行动、和他并肩冲锋在战场,还能改变她脾气,让变得多愁善感。

当时决定和他结婚时可没这些?多愁善感,只想着反正要死?一起死?,天不?怕地不?怕。

没想过,她和他之间竟然还有生离。

原以为十年前那次就够了。

“洗澡吧……”

今天医生科普,女人生孩子会经历十级以上的阵痛,江倾当场就拧眉头,不?过他再担心?都于事无补,到时候他不?在身边。

纪荷没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问了,徒增烦恼。

就和此刻的情?形一样,难过了就转移话题。

拍拍他光裸的背,再次催促,“去啊……”

“让我再抱一会儿……”江倾说着将人抱上床,自?己穿一条底裤,近乎光溜溜的将她压着。

“肚子……”纪荷被压在他胸膛下,满鼻尖的都是他味道,醇香的高粱酒香,和他身体本身好闻的荷尔蒙味,她皱眉,为了孩子,让他远离一点。

江倾抗议,“我没有。”他虚压着呢,又气笑,“这才怀就讨厌我?”

“你没有,你拿什么戳着我!”纪荷捶他一拳。双手捂住脸,不?想和他说话。

偏偏有的男人脸皮厚,冠冕堂皇,哪怕证据确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第一次很痛吗?”

“十年前?”

“不?然呢。”

“很痛。”纪荷坦言,“痛死?了。走路一瘸一拐。”

江倾眸光被她这话说热了,低头带着酒香的吻,覆在她下唇,轻咬了咬,探进去。

纪荷浑身发热,听到他意犹未尽的声音,“我想做。”

她不?忍心?拒绝,说可以。

江倾反而笑。真答应他了,他自?己又打退堂鼓。

两人在床上翻滚,连带夏季薄被在身上扯来扯去,最后变成麻花,将他们捆在一起。

“我能跟你去东南亚吗。”被面颜色雪白,像十年前在酒店那晚,雪山一般的沉醉色。

纪荷压着他,亲吻他性感抬起的下颚,那里冒出?一点点扎痛人的胡渣,纪荷唇部皮肤在这些?点上缓磨,语气拷问,眼?神清明。

他眼?眸微磕,半醉半清醒,“不?行。”

斩钉截铁。

“乖乖在家给我生孩子。”

“我要不?乖呢?”

现实和理想总有天壤之别。

理想是拒绝他,根本不?会和他开始,现实是被他步步紧逼,从重逢到结婚生子只有四个月。

理想是并肩作战,无论刀山火海,生死?倚靠,现实成了各自?单飞。

他就如一只被放出?去的风筝,他会告诉她线一直在她手里,却因?为太?阳刺眼?,白花花一片看不?清,一根线只成徒劳安慰,真正风筝在哪里,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靠猜、靠等,这就是纪荷后面的路。

至于是不?是结局,她都不?敢想。

此刻威胁显然不?抵用。

男人一旦得手,骨子里的高高在上认为她需要依附,而不?是挺着大肚子与他冲锋。

江倾甚至告诉她,乔开宇昨天被拘捕,是他施压的结果。

“他是一颗定时炸.弹,放在你身边,我寝食难安。”揽着她腰,江倾往上移了移,立时听到她猫咪一般的软吟,他维持着不?动,很考验自?己腰力的折磨她,也?折磨自?己。

江倾笑,剥开她汗湿的发,咬耳朵问,“爽吗。”

纪荷猛摇头,却甩下几滴汗珠。

那档子事怎么说呢,新婚燕尔,一碰即着火,大约干燥秋季的草原,突然扔下一颗火星,这么燎原起来。

“我走了,不?准想别的男人,无论多久等我回来。”

“十年呢?我也?等?”

“这倒不?用。”

纪荷急迫,直问,“那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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