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侯远努力转动锈钝的脑袋,忽然一拍巴掌,“对了,他爱哭,大男生怎么能动不动就哭呢?”
瓜二奶奶一副了然的模样,“我们甜甜我了解,确实爱哭了一些,但绝不是平白无故掉眼泪的孩子,一定是你们先惹到了他。还有,男生为什么就不能哭?哭有规定是女生的专利吗?你这是刻板印象,浅薄!”
一旁的村长适时提醒,“同学,你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侯远抓耳挠腮的想,余光扫到瓜恬的衣着瞬间理直气壮起来,“他土。瞧瞧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穿这种衣服。”
这下瓜二奶奶是真的怒了,“甜甜哪里土了?他的衣服都是由我们瓜族的传统服装改良、村里的绣娘一针一线缝制的。小伙子,你已经是个高中生了,‘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点政治知识都没有吗?这些年的书难不成都读到狗肚子去啦?”
“不行!”瓜二奶奶越说越气,撸起袖子,“今天谁也别拦我,我必须和这个臭小子痛快打一场,也别和我说什么‘倚老卖老’、‘讹人’,大不了咱们签张生死状,手底下见真章。今天不打得你哭爹喊妈,我就不是你瓜二奶奶!”
“等一下。”随着话音落下,她挥起的巴掌在半空中被一只劲瘦的手臂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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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老校长接到消息后,扶着断腿的眼镜匆匆赶到,正好目睹了瓜二奶奶慷慨激昂(他眼中的)的舌战全程,瞬间被她征服,要不是场合实在不对,他简直想给这位迷人的女士鼓掌,然后问出心里话:这位女士是否单身呢?可否赏脸共进个晚餐?
而他身旁,迟迟等不到校长反应的梁何平梁主任扭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老师又犯“傻”了,赶紧咳嗽两声。
收到提醒的老校长这才不舍的回神,在现场变得更混乱之前站出来收拾残局,“这位女士,您先息怒,有话好好说。”
“你是?”瓜二奶奶收回手,不动声色的打量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白衬衫,西装裤,大头皮鞋,金边眼镜,个高腿长,长得还算顺眼,等等,为啥眼镜瘸了条腿?
“我是友谊高中的的校长,我叫许谦和。”
瓜二奶奶蹙眉,“你就是校长?来得正好,我问问你,你们学校整天在忙些什么东西?我家的孩子被人校园暴力一个多月了,别告诉我你们都不知道。”
“这……”许校长一脸羞窘,看向同样震惊的梁主任,“我们还真不知道,但请您放心,我立刻让人去查,如若事情属实,确实是校方失察,我们一定从严处理,绝不姑息。”
“希望你说到做到,不然我们做家长的,谁还放心把孩子送进友谊?”瓜二奶奶对校长的态度还算满意,但以防万一,还是委婉的威胁一番。
许校长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顺势道,“这是自然,要不这样,咱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一有调查结果,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嗯。”
目的达成,瓜二奶奶和村长等人不便在学校久留,他们摸着瓜恬的小脑瓜嘱咐几句,又把带来的零食水果交给他,方才不舍的离开。
回村的路上,忆起上午刚接到瓜恬电话时的慌乱,大巴车上的人皆是一阵后怕,“幸亏甜甜没事,不然老娘炸了学校的心都有。”
说话的是瓜村出了名的火爆娘子,春花婶,她的话很快惹来一声冷哼,出自她的死对头,瓜二奶奶之口。
要放在平常,春花婶早开骂了,不过看在这个爱装模作样的女人今天帮甜甜出头讨了公道的份上,她让她一回。
“呀,我才想起来,甜甜被欺负了这么久,身上可别有伤。勇子,快调头,咱们回学校,带甜甜去医院检查检查。”
村长看向瓜勇,“你继续开车。甜甜没事,从教室出来我就带他去厕所检查过了,放心吧。”
“哎,还是村长想得周到。话说回来,金枝呀,你今天厉害了,那一串串小理讲得,我这脑子都快被转晕了。”
“就是就是,嘴皮子这么溜,看来平时和春花吵架没少留力气吧。”
瓜二奶奶廖金枝微笑不语,把想象空间留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