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的春秋大梦!
倘若没有外人在场,林银屏肯定要啐董永琦一脸。
但是,她现在只能涨红了脸,用凶巴巴的眼神传递过去这个意思。
可恶,董永琦的人设还能再崩一点么?
见林银屏双颊绯红,含嗔带怒的瞪向了自己,头上戴的簪环一片叮咚作响,摇荡出悦耳动听之音,董永琦想了一想,又顺势扶住林银屏的肩膀,清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眉眼愈发温柔道:“娘子,为夫夸你好看呢,你害什么羞?”
摁在肩膀上的一双手,微微用了力,似乎在提醒自己什么。
林银屏默念三遍‘淡定’后,才假惺惺的笑靥如花道:“你真讨厌!”
和董永琦打情骂俏什么的,真是恶寒死她了……
林银屏囧的几乎出了一身白毛汗。
然而,这番情景落在旁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味了,小夫妻两个举止亲密,有说有笑,周嬷嬷欣慰的不得了,一张老脸笑得好似菊花怒放,刚收了白缎喜帕出来的苗妈妈,更是有点瞠目结舌的震惊。
二爷不是……不欢喜自己的婚事么?
怎么这会儿倒是挺高兴愿意的模样?
苗妈妈揣着一肚子的疑惑,辞别了董永琦和林银屏,捧着装了白缎喜帕的描金木匣子,脚步匆匆的回了董二老爷夫妻所居的院落。
“二爷那里情况如何?”
问苗妈妈话的妇人,约摸三十多岁的模样,正是董永琦的母亲董二太太,正值儿子的新婚期,今日的董二太太,穿了一身簇新的紫红色衣裳,上头绣着精致的富贵团花纹案,脸上涂脂抹粉,妆容仔细,头上亦是戴金簪珠,华丽生辉,端的是一派侯府太太的富贵气息。
然而,她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儿子新娶进门的儿媳妇,颇不合她的心意,这叫她如何高兴的起来。
“二爷和二奶奶瞧着挺好,奴婢去收喜帕的时候,二爷正亲自给二奶奶戴钗子呢,后来,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悄悄话,笑得可高兴了。”苗妈妈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说给了董二太太听。
董二太太听罢,不觉安慰放心,反倒眼圈儿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真是苦了我儿了。”董二太太捏着帕子,轻轻拭着眼角,一脸的心疼与难过,“琦儿自小到大,金尊玉贵的,何曾吃过半点委屈,如今,娶了个夜叉媳妇回来,反要做小伏低的哄着她,供着她……娶妻当娶贤,这个姓林的野丫头,年纪轻轻,就恶名在外,如何配的上我儿?”
董二太太以为,儿子是为了家庭和睦,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和林银屏逢场作戏。
在她看来,宝贝儿子简直委屈的不得了。
“太太!”见董二太太说的有点不像话,苗妈妈脸色微变,赶紧朝四周看了看,又低声提醒了一句,“大喜的日子,您这些话,若是叫老爷听见,他又该不高兴了。”
闻言,董二太太不悦的冷哼一声:“还不都是他干的好事!”
虽然她脸上凶巴巴,嘴里也嘀咕的厉害,但还是禁了声,不再偷偷抱怨刚进门的儿媳妇,以免真的被董二老爷听到。
林银屏收拾妥当后,便和董永琦一块离了屋子。
新婚后的头一件事,自是拜见男方的亲长。
认了男方的亲长,入了男家的族谱,她就是董家名副其实的儿媳妇了,说实话,林银屏的内心是拒绝的,她可是打算和离的人,怎么会乐意在董家拜认长辈,但是,她又不得不捏着鼻子老实照办。
不然怎么办?
拒认男家长辈,公然闹和离么?
一念至此,林银屏第一百零八次懊恼,为什么偏偏叫她穿在了新婚之夜!
董永琦一直在观察林银屏的神色,见她一忽儿咬牙切齿、一忽儿皱眉不忿、一忽儿又懊恼丧气,表情端的是变化万千,他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她’是真的不喜欢这桩婚事。
略一思咐,董永琦从扇套里取出折扇打开,笑着打起了凉风:“今儿天有点热,我给娘子扇一扇?”
看在‘她’还算懂事明理的份上,他愿意多花点心思,哄‘她’打消想和离的念头,毕竟,若是这个媳妇真的甩手走人了,谁知道他下一个娶的婆娘又会是个什么品质德行。
认真的讲,董二老爷夫妇挑儿媳妇的眼光,真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