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想在闻夜面前先混个脸熟，再卖个乖。
毕竟他签进明远，也不想走勤奋努力的路子，就指望着能攀个大树，不管总裁还是什么别的总，让他过被包养的逍遥日子。
闻夜懒得再看他，重新靠回椅子上：“以后具体的安排，经纪人还有行程之类的，等会儿王助理会过来通知你们。乖乖听经纪人的话，努力工作，知道吗？你们自己努力上进的话，公司也会尽力帮助你们、配合你们，但是，想要在这个圈子里出头……还是得看你们自己。”
这时候他的口吻又不像个总裁了，倒像是劝学的高中老师。
几个男生听得头皮发麻，感觉闻夜说不出的啰嗦，又不能明着说出口，只好在那儿一个劲地点头。
倒是只有江澄初一个人，望着闻夜不断开合的嘴唇，时不时点头，时不时又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听得很认真。
看他们不怎么听得进去的模样，闻夜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起了自己班上那些学生。
他叹了口气，道：“你们出去吧。”
几个男生松了一口气，赶紧往门外走。
闻夜转着手中的钢笔，百无聊赖，忽然又开口道：“江澄初，你留一下。”
江澄初立刻回了头。
闻夜的话一出，那几个男生看江澄初的眼神几番变化——有的带着不屑、有的不甘，还有零星几分怜悯。
不过最后，没有一个人说话，男生们一个接一个地出去了。
闻夜背对着他们，自然没看到那些男生几经变化的眼神。
不过，和他们想象的不符的是，江澄初的心里，倒是平静得很。
经过中午的那一出，他好像已经隐约明白了这位总裁大人的性格。
——和他见过的那些对他起歪心思的身居高位的人都不一样，这个人的眼神很澄澈，又透着说不出的正直，仿佛随时都能教一教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除了被闻夜叫到名字时候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对于要单独留下来和闻夜待在一起这件事情，江澄初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了。
或许是有了中午那一出，又或许因为小反派现在穿着的还是闻夜的衣服，闻夜对他的态度也随意了许多：“还站在那儿发愣干什么？站了这么久，脚不痛？过来坐。”
闻夜对他招招手，招呼他过来坐。
小反派此刻比中午要听话许多，闻夜对他招招手，他就和乖顺的小猫一样，坐在了闻夜的对面。
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就这么从下往上看着闻夜。
闻夜心跳蓦地漏了一拍，照例先关心他的手：“记得啊，手这几天先不要碰水，洗澡的时候拿个塑料袋保鲜膜什么的裹一裹，过几天很快就好了。”
江澄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在闻夜开开合合的嘴唇上游移：“嗯。”
轻轻的一声，像小猫爪子，挠在闻夜心上。
他一时差点忘了要说什么，江澄初也坐在那儿不说话，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过了片刻，江澄初又小声开口：“中午……谢谢总裁。”
不知道为什么，听江澄初这么叫自己，闻夜略微有点不习惯。
他于是道：“你叫我林先生就好了，不用天天总裁总裁的。”
“好。”江澄初乖乖点点头，“先生。”
称呼隐去了姓，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么一叫……莫名就多了点缱绻的意味。
毕竟……丈夫，也可以被叫做先生的。
闻夜没有多想，回忆起了自己为什么叫江澄初过来，就拿起手边的另一份文件。
他递过去，给对面的人看：“这是我让助理给你拟的，你看看经纪人和艺人职业生涯规划之类的，有没有什么问题？”
闻夜点了点纸上的一处，说明道：“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以后李杰就专门负责带你，再给你配个助理。你有什么要求和想法，都可以及时跟他说，他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帮你安排。”
——刚刚系统跟闻夜提起过的，把反派带在身边这件事情，闻夜虽然拒绝了，但又莫名觉得……系统说得其实也有道理？
毕竟虽然反派是他公司旗下的艺人，但毕竟山高皇帝远，如果反派真的偷偷摸摸搞事情的话，闻夜也不一定第一时间就能够发现。
可是，他在这个小世界里改造反派，也不意味着这么庞大的一个公司就不需要人打理了。
闻夜虽然脑子还算聪明，但管理公司这种事情非同小可，所以还是准备好好学习一下再开始上手。
思考之后，闻夜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法——专门找一个经纪人来带江澄初，再给对方安排个助理，一日三餐报告他的行程，就不怕不能好好地掌握反派的一举一动！
只要忽略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助理看自己的奇怪眼神，闻夜觉得自己这个办法的可行性还是很高的！
闻夜：计划通，yes！！！
江澄初听了闻夜的话，接过那个文件夹，慢慢翻看了起来。
他过了一会儿都没说话，闻夜差点以为人又走神了，刚想提醒他，对面的人却又抬起了头。
“您……”江澄初的喉咙动了动。
闻夜察觉出他的情绪有点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点，问道：“怎么了？”
江澄初看着他，又回到了刚开始那种怯怯的模样：“先生，您……您不想管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