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是这世上?最轻易且廉价的东西。
走?出饭店,晏云清陷入了沉默。
晏云清的反常落在谢修泽的眼里,就像看小孩子做加减乘除一样简单,两个人再?次穿过?银杏树大道,天色已?晚,往来车辆匆匆,偶有几片银杏树也被风吹落,划过?她的发丝,诉说着?岁月静好。
回到车上?,他将车窗玻璃降下了些?,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前男友?”
“嗯?”
晏云清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问,还以为他会直接当不知道呢。
“差不多吧。”
感受着?吹来的晚风,她闭上?眼,声?音似乎也浸染了他的懒散。
他向来捉摸不透的眸子里这一刻带着?点点意味不明的笑意,“放不下?”
“没有,只是挺感慨的,原来这就是结局啊。”
遥遥相望,浅浅一笑,然后和另一个人离开。
晏云清凭空生出来几分感慨,看着?窗外驶过?的风景,呼出一口郁气,彻底释怀。
智者不入爱河,再?进就是傻子。
“放下了?”
“嗯,放下了。”本来该说的,上?次也说完了,没什么放不下的。
“真的吗?”
晏云清没忍住抬头看向谢修泽,继而连三的追问,这并不符合他往日的形象。
她抬眸看着?他,却发现?他神情认真,半点也没有先前的揶揄。
“谢书记?”她不解。
“突然就很好奇,你对感情是个什么看法?”
女人多为情所惑,谢修泽在机关这么多年,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女人,可?是,能够走?到那个位置的,却寥寥无几。
女人要照顾家庭,要操心的琐事太多,在这个男女比例不协调的体制里,他见过?很多得过?且过?,只是单纯靠着?铁饭碗吃饭的女人,也见过?许多拥有野心,却没有那么大野心的女人,甚至还看过?,明明可?以拥有很大成就,却因?为无法割舍掉恋人、丈夫、孩子去外地任职,最终止步于此的女人。
他对晏云清很看重,并不希望她像她们一样。
“调剂品罢了,没什么意思?。”
他问了,晏云清虽然奇怪,但还是回答了。感情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她的目标不是感情,而是更加吸引人的,权力。
听到她的回答,谢修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你可?真是......”极为合他的心意。
如果他和她在一个年纪,或许还真的会考虑一下。
“准考证什么的,都打印好了吧?”
离考试也没几天了,年底将近,如无意外的话,他......
“嗯,打印了三份。”听他提起考试,晏云清的神色也端正了些?。
“报了什么岗位?”
“中央组织部,本科及以上?学?历的那个。”
国考真的就是神仙打架,基本好的岗位都是硕士及以上?的学?历。
“挺好的,进那边提拔速度要比这里好很多。”
虽然都是公务员,但是国考、省考和乡镇的公务员还是不一样的,进的单位部门?不同,公务员的分量也不同,这里面也是存在鄙视链的。
“报考的人也挺多的,不一定考得上?。”
晏云清感觉,自己现?在最大的优点,或许就是有自知之明。
“我相信你可?以的。”
看着?是真的对自己这次国考没什么期望的晏云清,谢修泽鼓励了一句。
谢修泽和晏云清接触的也算是多了,他就发现?这姑娘啊,有个毛病,似乎遇事悲观的很,往好了说叫有自知之明,往坏了说,叫消极悲观没干劲,似乎挺自卑的。
看着?哪哪都好的晏云清,谢修泽觉得不应该啊。
这样的还自卑,那不是让人类都灭绝算了。
“乐观一点,你比别人差哪里了?别人可?没有还没考上?公务员,就在县委书记后面学?习的机会。年轻人,得要拿出点干劲出来,共同打造强富美高的新江苏,发挥垒土成垛,择高向上?的新丰精神,拿出你沙溪镇一线实干,干必干成,干就干好的冲劲出来。”
谢修泽难得如此热忱,一连给她喊了三句口号来勉励她。
晏云清不由自主的望向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他要比之前任何?时?候她看到的他都要更加的鲜活,年轻,往日本来就已?经够勾人了,现?在眼睛里有了光,如同少年一样神采飞扬,肆意洒脱,委实......
她垂眸,轻声?应了句好,不敢再?看。
神明的珍宝,哪里容得下凡人的半点窥探。
今天的这场谈话,就像是夏夜无聊时?的一场绮梦,第二天梦醒了,一切又归于平常。
“听说,谢书记可?能要调走?了。”
正在办公室里改稿子的时?候,原本一直在写稿子的简安澜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晏云清敲键盘的手一颤,不小心多打了几个字符。
“嗯,他本来就在新丰待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