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应的崴伤不轻,后面几?天的比赛自?然也没法上,然而打掉了三班这块硬石头,剩下的比赛相对轻松很多。
九班作为黑马,一路势如破竹进入总决赛,最后领先仅两分之差打败了另一个班级,在?一片喝彩中成功问鼎冠军。
九班众人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能夺冠,余清激动地开?始帮他们代笔获奖感言,沈妄从场上下来时,如同进了机场的当红明星,直接被堵得水泄不通。
兴奋之余,他还?是本?能去寻找迟应的身影,不过找是找到了,可迟应并没有看他,而是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喋喋不休听不清在?说什么。
说着说着,人还?走了,直接离开?选手席,走到了操场外面,看不清身影。
拥簇中,沈妄不由得有些?失落。
迟应脚腕刚崴的一两天,行动不便,基本?到哪都得靠他扶,柔弱得不能自?理,顺利让沈妄有了种诡异的保护欲。然而崴伤又不是脱臼,没多久迟应就行动自?如蹦蹦跳跳了,沈妄还?没尝够甜头,便失去了乐趣来源。
而且这段时间迟应确实和他有些?疏离,起因是最近格外多的电话,他能感觉到迟应接电话时在?有意避着他。
迟应也确实在?避他。
“我之前就说过,我不想?干这个了。”迟应站在?操场外,隔了一百多米看着沈妄登上领奖台,不经?意露出些?笑意。
“可是,应哥,这回?是外头来的人,而且数可大了!这样,您今晚来一趟,我给您开?价,先钱成不成?”
电话中的人语气急躁,却还?是尽力端着巴结的态度,迟应实在?不想?搭理,就快要挂电话的时候,他一摸口?袋,却突然顿住了。
最近花在?沈妄身上的一波霍霍,顺利让银行卡余额只剩了最后不到三千,后续还?会有不断的开?销,只靠做题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也快到了他那便宜爹又来找他要钱的时候。
说到底,在?生活重担面前,一切都好像个笑话。
“行,我今晚过来。”
这回?迟应彻底挂了电话,回?到选手席,奖已经?颁发完了,他靠在?椅子上,静待半晌,不出所料,一只手拿着一颗阿尔卑斯糖伸了过来。
迟应其实是喜欢吃甜食的,不过他又一直懒得买,前几?天比赛沈妄怕他坐在?这无聊,给他买了一大罐糖,结果被迟应吃了个干净。
在?那之后,沈妄就好像掉进了糖罐子,随时随地能掏出一大堆花里胡哨的糖果出来。
迟应接过阿尔卑斯,拆开?包装丢到嘴里,不经?意问了个致命问题:“我给你的钱你全买糖去了?”
沈妄险些?被糖噎住。
“没有,就是一小点花费而已。”
“哦。”迟应笑了笑,“所以你是在?用我给你的钱来讨我欢心??”
“……”
好有道理。
沈妄靠在?椅背上,又递给迟应一颗糖:“等我把?课补完,不像现在?这么忙,我慢慢做工还?你钱。”
接过糖,迟应慢悠悠说:“陛下,好大一个饼。”
他是皇帝,心?高气傲,学生的兼职基本?除了服务员就是发传单,他是样样不沾边。
更何况,等他真的补完课,任务做完……应该也就不会留在?这个于他而言的陌生世界了。
“啊?”陛下并不明白“画大饼”是什么意思。
迟应咬着糖含糊不清说:“没什么,我今晚要出趟门,晚饭你自?己随便买点东西吃,我前两天留的卷子你再做一张,不会的等我回?来后问我。”
沈妄皱眉:“才?刚能好好走路就乱跑?”
迟应随口?敷衍:“忙。”
沈妄欲言又止。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瞧出迟应藏了事,这两天一直有人打电话,而迟应每次接电话都要避开?他,好像明天就要和人秘密相约把?学校炸了似的。
他运筹帷幄惯了,一旦有事脱离掌控,便不由得会令他狂躁不安,偏偏他拿迟应没主意,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吞。
到了晚上,迟应连饭都没吃,便急匆匆要出门。
他只揣了手机和铜镜,用帽子和口?罩遮的谁都认不出他,剩下什么都没带,沈妄拦在?门口?,硬是将中午买的饼干塞到他手里:“我不管你出去做什么,晚饭必须吃。”
迟应没拒绝,将饼干一并扔到口?袋,挨着沈妄擦过去,关?上门走了,一句话都没留。
静默中,房间里仿佛只留了沈妄和满桌子试卷书本?。
床上收拾得很干净,两床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只不过床中间被迟应用抱枕隔了起来,便显得有些?拥挤。
他们已经?共居了半个月了,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就幸好还?有个放杂物的小隔间,换衣服洗澡的时候,另一个人就去隔间里待着。
他们两人,一个是不容侵犯的帝王,一个是小毛病屁事多的“高冷”少年?,共居半个月,其实除了在?一个床上睡觉,平日里也没什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