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南城,秋雨没完没了的下着,淅淅沥沥的敲打在玻璃窗上。
窗外天色黯淡,教学楼里亮起了白炽灯,明亮的有些晃眼。
高三一班的教室里,物理老师正在讲解例题,黑板上写着大片的粉笔板书。
教室后门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迟到了。
后门被推开一道门缝,郁锦书探出半个脑袋,正想轻手轻脚的溜进来——
“砰”的一声,一个粉笔头朝他飞了过来。
物理老师笑眯眯:“郁锦书。”
郁锦书面色一僵,冲着物理老师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老师好!”
他生的好,个高腿长,白净清瘦,黑发黑瞳,眉眼的线条清隽,一双桃花眼清澈水盈,勾着笑意,一看就是个好学生。
很有欺骗性的一张脸。
物理老师太了解这家伙的本性了:“都上了大半节课,你今天迟到的过分了。”
物理老师说着,翻开课堂记录,就要给郁锦书记过。
“老师,郁锦书同学感冒了,早上在医院输液。”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江霁举了下手,两条长腿懒散的支在地上。
物理老师:“嗯?”
男生的声音清淡,面容平静:“我送他去的医院,还没来得及给他请病假。”
郁锦书眼睛一亮,顺着江霁的话往下说:“输液后我已经好转了许多,请假太影响学习了,我可以坚持上课,谢谢江霁同学的照顾。”
“……没想到郁锦书同学这么热爱学习。”物理老师嘴角抽了抽,目光掠过江霁,又看向郁锦书,一言难尽道,“精神可嘉,值得表扬。”
教室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憋笑声,班上的同学们纷纷低着头,憋笑憋得很辛苦。
郁锦书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的说:“都是老师教的好。”
他这话一说出口,其他人彻底憋不住了,一阵哄笑。
物理老师也没忍住,笑了出声,到底是没给郁锦书记过,拍了拍讲桌:“安静,大家不要分心,再坚持一小会儿就下课了。”
恰好,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物理老师关上讲义,顺势说了声下课,教室里瞬间变得闹哄哄的。
郁锦书见物理老师不打算和他计较了,往前一步,溜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的座位在江霁旁边,教室最后一排靠走道的位置。
两人个子高,坐在最后面,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视线。
郁锦书刚坐下,前桌的许越转过来,嬉皮笑脸道:“郁哥,我今日诗兴大发,为你做了一首诗。”
许越说着,一挥手,深情朗诵:“愿得一校草,为我骗老师。愿得一校草,助我打掩护。愿得一校草,救我于危难。校草如此好,千金何处寻。”
“……”郁锦书似笑非笑的一挑眉,“许越同学,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文化的。”
许越毫不害臊:“过奖过奖,毕竟是南城第一诗人。”
郁锦书懒洋洋的说:“可惜了,校草只对我这么好。”
许越在心里说了一句卧槽:“这他妈是在炫耀吧,肯定是在炫耀!”
许越没留神,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坐在许越旁边的钟停云忍无可忍,按着他的后脑勺转了回去,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话怎么这么多!!!”
钟停云又回过头,看向郁锦书,一派忠心耿耿:“许越这个逼就是话多,欠收拾,郁哥你尽管交给我。”
许越:“……”
“到也不用,他又没说错。”郁锦书顿了顿,“同学之间要和谐友爱。”
他伸出手指,轻敲了敲江霁的手背:“江霁。”
江霁没回应,于是郁锦书又敲了几下。
大概反复了三四次。
江霁在看题目,眼尾的余光扫了过来,眉梢微扬,声音漫不经心:“怎么了?”
郁锦书弯了弯唇:“今天又欠了校草一个人情,债太多了该怎么还?”
钟停云憋着声音,在一中omega微信群里激.情发言:“以身相许!以身相许!以身相许!”
江霁垂下眼眸,唇角往上挑了挑。
白炽灯的冷光扫在他脸上,更衬得他唇色淡薄,鼻梁挺,精致的五官透着玉石一般的冷冽。
在郁锦书的催促视线下,江霁慢悠悠的说:“不如以身相许?”
郁锦书哑火了半秒,像是被这句玩笑话噎住了。
很快,他不甘示弱的扬唇笑了笑:“那可是太委屈我们校草了。”
江霁长睫一垂,声音淡淡的:“还行吧,也不算委屈。”
他的语速很慢,又轻又缓,透着某种说不出的温柔意味。
像是在开玩笑,却带着几分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