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大半小说记忆的韩思,只记得自己的身世和她回到张家一定会死,为了自己能好好活下,明知这女人和她有关系,她依旧憋住没问,可看着女人的脚被碎石硌得鲜血直流,依旧笑呵呵温柔地看着她。
韩思就像被敲了两闷棍,嘴巴先于脑袋思考之前开口了,说完后,她不但没后悔,反而如释重负,就算以后真的会为此付出代价,她也认了!不管未来如何,最起码她此时此刻是不后悔的!
纪念目视韩思向前而去的背影,既意外,又有些惊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除了勇气,还需要意志,韩思,她真的很让人惊讶!他和韩思走得越近对她越了解,也越不了解!
“你谁?”鲁淑华转身,轻蔑又不屑的说道,就算眼前人真是张家大小姐,那又怎样?只要张家有太太在,她绝不可能回去!呵,一个不被承认的千金,只怕都比不上她这个下人!
下人?鲁淑华面孔一阵扭曲:“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们张家的事,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韩思将鲁淑华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那你试试,我想看看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至于她”韩思将手伸向一旁的疯女人:“得留下,因?为我怀疑,你们,是人贩子?”
“放屁,你”
“别急着生气,我已经报警了,是不是等警察来自然就知道了?”韩思从来不做争辩之类的无用功,在刚刚叫住人前,她特地发消息给熊佳,让她帮自己这个忙,按距离时间来算,警察应该到了。
“唔唔唔,唔唔唔”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没看到车,韩思就已听到警车的专用声了。
“你唬谁呢?”鲁淑华气得跳脚:“警察怎么了?他们来了我也不怕,我们张家有的是钱,才不怕一个破县城的小警察!”
说完怒吼身边两保镖:“你们还愣着干啥,赶紧带这个疯子走,我们又没犯法,凭啥跟她去见警察!没眼力见的蠢货!”
两保镖被骂得脸都红了,恨恨的看了鲁淑华一眼,要不是张家一个月给?二十万,他们俩才不来受这恶气,凭两人的本事,不管到谁家,也不会被一个为虎作伥的狗腿子呼来喝去,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满。
“走啊,愣着干啥!”鲁淑华才没心情理?这两货,她十分,非常,完全不想和那些身穿制服的人打交道,那会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干的见不得光的事,要是被查出一件,她下半辈子就得去住免费的多人宿舍了。
“你们走不了!”韩思拦在三人面前,语气淡淡,二十多度的天气,鲁淑华硬被她这话给?惊得打了个寒颤,她看了眼韩思,神色莫名,这满身是刺,一碰就扎满手血的刺猬真是齐雅那软包子的种?
“夫人,你说说,想不想同我们回家?”见韩思想硬碰硬,鲁淑华怂了,这里毕竟不是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她要真出了啥事,那就是叫天天不应了,叫地地不灵了,想到这,鲁淑华瞥了眼刚刚在韩思那小兔崽子不让他们走时,围过来的男女老少,穷山恶水出刁民,小地方就喜欢抱团欺负外?地人。
她恨恨的骂了两声,将目光挪到齐雅身上,“我,我回去,静静,你走,我也走!”
“听到没?她自己说要跟我们走的!”鲁淑华厉声道。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得和他们解释才对!”韩思退步,不远处,两辆警车呼啸而来,鲁淑华白了脸,韩思也皱起了眉头,她的听力好像越来越好?从她听到警笛到现在,应该有三分钟?那么距离少说有一千米,一千米以外?的声音,她也能听见?
“韩思,你报的警?怀疑有人被囚禁?谁?”警车一停,就下来两个她很熟悉的面孔。
“贺队长,易书记员?”
贺峰经事多,老练,能对韩思明显的惊讶视而不见,一直都在机关工作?的易钧就不行,他耳朵动了动,半是愧疚半是后悔的解释:“嗯,李队长他们去处理?大林村的丢狗事件,所?以这边我们来!”
其实就算李队他们在,这事也是特调部来,谁让报警的是韩思?还是带着纪念的韩思?这两人叠加,杀伤力堪比木亥武,绝不能放任他俩同人单独相处,特别在那人还明显同韩思有血海深仇的情况下,想起来之前看到的从首都新传来的资料,他深深看了眼鲁淑华,人不可貌相,这大妈长得慈眉善目,可心真是比墨水还黑!
虐待妇女,纠人打架,聚众闹事,传销卖货,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鲁淑华的案底比小学生一年级的课本还厚,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进张家那种豪门当佣人的?难道凭她心狠手黑么?易钧真是老好奇了?待会儿把人带回去,他可得好好问问?
“噢噢,是我报的警,我怀疑这仨有拐卖人口,需要回警局做笔录吗?”
“要!不过你”
“静静,不去,不要去!”贺峰两人一下车,扣住齐雅的俩保镖下意识松了手,才被她寻着机会冲到韩思面前。
“静静,你,你回去,不要到首都,也别,别回张家,答应我!”瘦得跟一支麻秆的齐雅却抓得韩思手疼:“答,答应我,好不好?”
易钧急了,咋能阻止韩小姐去首都呢?她可是关系华国未来发展的重要人物:“齐,齐小姐,你的遭遇我们都知道了,只要你想,现在就能拿回你所?有的财产!”
韩思一愣,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知道?贺峰扶额,恨不得将易钧拍回他妈肚子里,这生的啥玩意?咋脑袋只长尺寸,不长脑子!索性齐雅压根没将他的话放心上,而是一心等待韩思的回答。
“静静,答应我,快,你说话啊,我,我要,啊,啊,啊!”齐雅话还没说完,就抱着头哀嚎,拍打,最后痛得直接在地上打滚!
“怎么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韩思想也不想就跪下,一步一步靠近,企图将她拉到怀中,可齐雅却一把将她推开:“走,走开!”
“活该,让你走,不走,现在好,发病了,呸!短命鬼!”从方才到现在一直被韩思压着打的鲁淑华终于逮着机会还手了,一口将刚刚受的气全还给?了韩思。
韩思怒火中烧,一把压倒鲁淑华:“说,怎么回事?”
鲁淑华笑得放肆:“能怎么回事?疯子当然是发疯了!”她话音一落,齐雅双眼发直,开始尖叫,紧接着又跪地求饶,过不了三分钟开始低声哭泣,一连串的动作看得韩思既难受又心酸,虽然没做鉴定,但她心里已认定眼前的疯女人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当妈的这样,作?孩子的怎么会好受!
特别是在她受了多年的非人折磨下,依旧记得让自己女儿躲开危险,韩思怎么能没一点儿触动?即使二十来年都没怎么相处!
韩思咽下喉头的干涩:“阿姨,你”
“纪念,你干什么,快躲开!小心她抓伤你!”从刚才起一直都站韩思身后默不作?声的纪念,此刻却站了出来:“没事,我懂些医疗知识,可以帮她!”
“懂个屁,你就是个博士也拿她没办法!”鲁淑华暗暗嘀咕,齐雅的疯病可是经过二十年的精神专用药和电疗治出来的,就是神仙来了也休想医好她!
抱着你欺负我,我恶心你的状态,鲁淑华翘起嘴巴看热闹,结果?一分钟,热闹没看到,反倒把自己给?吓倒了,只见那低着头看不清相貌的男人在齐雅头上一按,疯疯癫癫的齐雅突然就安静下来,三分钟后,齐雅乖乖的跟着同贺云洲请完假的韩思,纪念,以及被指认为犯罪嫌疑人的鲁淑华三人去了派出所。
韩思坐在警车前,看了眼左边的齐雅,又看了眼右边的纪念,低声道:“你以前难道真是医生?”
“大概是,我也不记得了!”纪念撇头,眨眨眼睛,无辜道。
算了,看他这模样也不记得,以后找贺队问问,纪念的身份证就是他们补办的,他肯定清楚纪念以前的情况。
“嗯!”
见韩思没追问,别说是胆小的易钧,就是胆大的贺峰都下意识放缓呼吸,又逃过了一劫,不过,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他们必须把事情处理?得毫无破绽且让纪念满意!
到了警局,韩思将自己见到的场景和怀疑一字一句的说给贺峰等人,半个小时后,她在笔录上签字,出询问室,一到大厅就看到坐在同一张椅子上,却仿佛身处在银河两端的一南一北两人,他们是说不拢吗?
韩思朝两人走去,齐雅注意到她来,眼睛都亮了,兴冲冲站起来,小跑到韩思身边,仰望她:“静静,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
“有事?”韩思轻声问道。
“我肚子饿了,静静,带我去吃饭好不好?”齐雅殷殷切切拉着韩思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