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就好好造作行吗?咱们俩可以去雨中浪漫,也可以在洗手间里大吵一架,用脸狂甩对方的手掌心,互相指着对方脑壳大骂“你不爱我了”,搞点青春伤痛啥的,做什么题啊你!
这不行。
不谈恋爱被妈妈逼做题,谈恋爱被傅衍逼做题,淮淮的人生不能被做题束缚住!
而那头,陈毅还在跟傅衍叨叨:“谁知道傅渊这次也来了啊,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以前在安市就天天跟你作对,现在又来,烦不烦人,也不知道他想来干什么。”
傅衍瞥了一眼神游天外的盛淮,随意拿起了桌上一本练习册。
他没出言阻止,陈毅就一直叭叭,叭叭到盛淮回过神来看他。
盛淮才一抬脑袋,傅衍就冲门外点了点下巴。
陈毅的话堵在喉咙口里,委委屈屈的昂着大黑脑袋,用赤诚的小眼睛表示自己还没说完,然后看见傅衍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手。
陈毅果断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时候,傅衍走向盛淮,才刚问了一句“题做得怎么样了”,盛淮就如同弹簧一样蹦起来,火烧屁股似得往丢开了笔,嘴上高喊着“我累了困了先睡了有事儿明天再说吧”然后飞快蹦上了床,再“蹭”的一下拉起了被子盖在自己脑袋上,一倒头睡的十分安详。
傅衍动作顿了一瞬,在原地站了片刻,从唇齿间溢出来一声轻笑,回头关了灯。
他指望盛淮好好学习,不如指望天上掉馅饼。
灯光暗下来的时候,房间里也一下子暗下来了,天色已晚,窗帘一拉,整个房间伸手不见五指。
盛淮在床上翻了个身,脚趾头在柔软的被褥上蹬了两下,一边庆幸自己躲过了一次数学课堂,一边想起来什么似得探出脑袋来,小声跟傅衍说:“晚安哦。”
傅衍刚刚躺到床上。
床铺稍硬,质量也一般,他的体重一压上来,木板都跟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盛淮那声细小的晚安被夹在间隙之间,傅衍才一顺着声音看过去,就听见了一阵被子被拖拽的声音。
虽然看不到,但他能猜测到,盛淮说完之后立刻又把被子盖在脑袋上,坚决贯彻自己的装死行为。
由此可见数学题给他带来的压力有多大。
傅衍的唇角不自控似得勾了一下,含笑回了一句“晚安”,又补了一句“明天给你讲两道简单的基础题”。
回应他的是一阵气哼哼的木板“嘎吱”声。
那一夜的傅衍并没有怎么睡,他睡眠一向浅,往常在阁楼时还好,现在多了一个盛淮,一切隐秘的声音都被放大,翻身的声音,掀起被褥的声音,盛淮睡梦中都恶狠狠地呓语。
如果傅衍能听得更清楚一点,就会听见盛淮在梦里都琢磨着怎么压他一头。
但傅衍听不清了,他在这偶尔会发出点细碎声音又充满生活气息的夜色里沉沉的闭上了眼。
他并没有睡得很沉,身体是放松的,脑袋里却还记着今天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一幕幕在他脑袋里闪过。
这是他常有的习惯,每天睡觉前都会把一天的事情在脑袋里过一遍,只是今天的回顾不太一样。
他的回顾到了宿舍门板上就断了,衍生出了另外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盛淮牵住了他的手,笑眯眯的踮起脚尖来,凑到他的唇边,像是一只狡黠的猫,像他讨要一份浓香的肉食。
小巧的猫舌舔过水面,惹起阵阵涟漪,梦里的奶猫儿褪下一层软乎乎的皮毛,变成了一只步履轻巧的猫妖,踩进了他旖旎的梦里。
傅衍的呼吸都被打乱,他的梦被搅和成了一谭春水,源头是那只探到水源里的小猫爪子。
撩拨,舔舐,以及那一声比一声低的猫叫,像是叫道了他的耳朵里。
梦里的猫不再那么天真懵懂,兴许是因为出现在了傅衍的梦里,所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些傅衍的幻想,他用猫舌舔遍每一寸水面,用肉垫把玩每一寸土地,将梦境搅和的不得安生。
傅衍沉浸在一湖春水里,连神智都随水波荡漾,明明是个梦,却让他指尖都跟着发软。
直到某一刻,有人在他耳边作怪似得扯了扯,一个高亢的小嗓门在他耳畔炸开。
“唔唔唔唔唔!”
傅衍从睡梦中被强行唤醒,左手撑着床铺迅速起身,右手向前一捞,对方被扯的向他的胸口撞过来,傅衍一睁眼,就对上一双瞪大了的圆眼,对方脸蛋湿漉漉的,嘴里还叼着个牙刷,显然是在洗漱过程中过来叫他。
是盛淮。
被傅衍这样一拉,盛淮上身不稳,直接撞过来,下意识伸出手来撑住自己的身体。
然后,他就,摁上了,傅衍紧绷的大腿间。
“唔?”叼着牙刷、唇间都是白色泡沫的盛淮疑惑的歪了歪脑袋,甚至还伸手又摁了摁。
淮淮这是摁到了什么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