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五条悟途经青木家族时遇见了十岁的友纪。
那时友纪穿着女式的衣裳跪在桌前,怯生生的给五条悟递上茶。他露出的胳膊上带着斑斑伤痕,红红的眼眶显然是刚哭过。
五条接过,目光一直对准友纪身后,似乎在观察什么。
“请用。”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坐在他对面,毕恭毕敬的伸手,“五条先生,请您务必留下居住几日。”
说话的人是青木隼人,青木家族现任家主。模样看上去正气凛然,但五条对他提不起半点好感。
“算了吧,我没兴趣。”五条双腿交叠着,“我只是路过,马上要离开了。”
青木隼人心里清楚,五条悟今日亲自来此,是为了挑选学生。
如今青木家最有咒术天赋的人,是家族的嫡子青木川。如果青木川能成为五条的学生,那将是无比荣耀的事。
但五条悟拒绝了,“您的嫡子不够资格当我的学生。”
“那么,还有其他人……”
“您推荐的那些人,都不符合我的要求。”
说着,他伸手指着跪在角落里的友纪,“我想要的是他。”
正在奉茶的友纪,愣了一下。
青木隼人大笑起来,“友纪,他没继承任何术式,更没有任何天赋。”
没有吗?目光短浅的老家伙。
据说青木隼人很厌恶这个虚弱的儿子,不仅逼迫他穿上女人的衣服伺候人,还动辄打骂。
“有没有天赋,是我说了算的。”五条语气不耐烦起来,“给,还是不给?”
友纪身上的确没有咒术的痕迹,但他静坐在那儿的时候,身后总是若隐若现的闪过一团模糊的影子,好像是一只猫。
式神的幻影,很有意思。
“把友纪交给我吧,他一直当女人也没什么意义。他可以当咒术师,甚至日后可以代表整个青木家族……”
“指望这种废物光耀门楣吗?你是在说什么疯话。”
这话正戳中青木隼人的痛处,他不由得发了怒,“青木家绝对不会让这种废物出去丢人现眼的。”
“哎,不给吗?”五条很是头痛,坐在那儿合起双手,“那我拿钱买他也不行吗?”
伏黑惠就是他花钱“买”来的,那是他做出的为数不多的正确选项之一。
“留着你的钱去买有用的东西吧。”青木隼人冷笑,“友纪不过是家族的一个物件,等到他死之后,将他埋在土里肥沃土地,这大概就会是他最杰出的贡献了。”
*
五条离开后,青木隼人命令仆役拿出一件女式的粉色和服,丢给友纪。
“下午黑手党的两名干部要来,为了表示对他们的敬意,穿上这个,亲自前去给他们奉茶。”
又是女孩子的衣裳,友纪面露难色,“非穿不可吗?”
“否则呢?”青木隼人抬起头,“既然是个废物,那就用你的外貌取悦别人吧,反正除此之外你也没有长处。”
他没长处吗?可是那个遮住眼睛的男人明明说他有咒术天赋的。
“只有女人才会像你一样弱。”青木隼人继续说道,“你只配穿女人的衣服,做女人该做的工作。”
这种话友纪听过无数次,已经麻木了。
但是他讨厌当女孩子,无论如何都很讨厌。
“可是——”他定了定神,下定决心开口,“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嗯?”
“我希望,能像其他人那样去学习咒术……”
“希望啊,希望的东西都是不切实际的。”
青木隼人打断友纪的话,悠悠饮了口热茶。
“我还希望从来没你这么个废物儿子呢,但希望没有就不会有了吗?你不还是在这儿吗。”
友纪正愕然,脸上却挨了一耳光,这一下并不重,只是青木隼人震慑子女的一种方式。
“别再说这种没意义的话。”他厉声喝道,又将目光转向旁边的仆役,“带他去准备,待会儿不准在那两个干部面前丢脸。”
友纪攥着衣服的手收紧又松开,最后还是平静的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