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期盼的水终于来了,河里一夜灌满了水,第二天柴油机开始抽水浇地,然后播种,这次播种的主要是谷子和早熟玉米。三社有不到三百人,地三百多亩,一头黄牛、两头驴、两匹马、一头骡子。
为了抢种,几乎又开始全员出动,食堂在这几天增加了饭量,不然人们再也没力气干活!樊立兴跟吴福满、周永贵看着空荡的仓库发愁,本来夏粮就减产了,但是中国还要援助某些国家,上面的决策,下面很无力。
播种任务一完成,大伙儿总算喘口气,但是食堂的饭量降了下来,人均只能到四两八,四?两八够干什么?想活人就要想办法,增量法被广泛应用,什么是增量法?就是表面的意思,增加饭量,没粮食,只能用其他办法代替。
玉米骨头、红薯秧子被碾碎了打成面子混合在粮食里做成窝头,最受欢迎的是野地里的野麻籽,野麻长得到处都是,结出来的籽被收集起来炒香轧面包在玉米面里香得让人流口水。
野地里大批量出现寻找食物的人,河道里半大小子摸鱼捉虾。由于徐大娘的外?交作用,雨桐跟几个村上的媳妇关系到是处的不错,例如李茂兴家的二儿媳妇李秋菊,许大娘隔壁的张福增媳妇曹荣华,樊立昌媳妇刘桂茹。一下工,刘桂茹就拉上曹荣华、李秋菊来找雨桐:“我们听说水库要干了,好多人过去抓鱼,你去不?”
“你们都要去吗?”雨桐问。
“回?去拿上水桶,我叫上我男人去看看,孩子这几天吃饽饽吃的拉不出屎来,再不想办法肯定不行”曹荣华道。
“那就都去吧!我回?去也叫上我们当家的”李秋菊道。
“那我回?家跟我妈说一声,在村口集合”雨桐道,她想趁机给家里弄点吃的,家里就那些东西,再怎么作弊也是有限度,这几家对自己不错,能帮就帮。回?家叫人的都多喊了几个,都是家里人,李家还推了一辆排子车,各家把水桶都放到了车上,热热闹闹一群赶往水库。
水库离村子五里地,现在天黑得晚,到的时候还亮着。果然,偌大的水库水位很低,有的地方露出河底,里面早有人在摸鱼。本村外?村的都有。
“山子哥,你们早来了?摸到多少?”李克俭冲着一群人喊道。
“克俭来了,鱼不少,就是不好抓,你们带锹来了没?”
“带了,我哥推车过来的,要掏水吗?”
“带了就好,咱们围一块,水干了才好抓鱼”山子趟水过来,几个男人选地方围起来,女人也下去跟着帮忙,雨桐混水摸鱼,往里面开始倒腾鲤鱼、草鱼、鲫鱼,男人往外?掏水,里面的鱼开始在人们腿边扑棱。
“好大的鱼!”李茂兴手里抓了一条五斤重的草鱼一阵激动,这条鱼够一家人吃一顿了!
“我也抓了一条”曹荣华往桶里扔进一条大鲫鱼,水已经差不多了,掏水的都放下水桶,也跟着抓了起来,雨桐很快把两个水桶装满,用带来的破布盖上,周围扎好绳子,这样鱼再也出不来。自己抓好了,就帮着别人家抓,天黑根本看不好,全凭感觉。
一桶桶鱼搬上车,男人们没尽兴,用绳子和桶拢好,鱼往车里空余地方仍,直到车满了才停下手?,回?去的人也不能空手?,雨桐抓了几条大的草鱼用草穿好,挂在扁担上挑着回?家,别人有样学样,出来一趟不容易,尽量多带。
“雨桐,我怎么觉得你抓鱼很在行,以前是不是练过?”刘桂茹道,樊立兴社里有事,她家只有她一个人来,水桶里的鱼几乎都是雨桐帮着抓的。
“以前家里很穷,吃不起饭,经常去河里摸鱼”雨桐解释道,手?没停下,帮着她捉了十来条鱼扔到岸上,让刘桂茹穿草绳。
“那个,你不是......”刘桂茹想说,你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吗?但没好意思问出来。
“我是被家里卖给一个远方亲戚的,专门伺候那家的老太太,对外只说收我做闺女,其实我是那家的丫头,只是后来找婆家的时候对外说是家里的小姐”雨桐没避讳,有些事说出来对她更好。
“哦!原来这样啊!那冯老五怎么跟村上那么说!”
“还不是好面子!他本家给他说亲的时候还说他是少爷呢?你见过那样的少爷吗?等成亲了才知道,他在那里就是个活计!你看我们一个少爷,一个小姐,其实就是一个铺子活计,一个大户人家的丫头,所以宁信世上有鬼,别信媒人那张嘴!”
“呵呵!”以前没听你说过话,你这人还是蛮逗的!刘桂茹被雨桐逗得直乐!周围几个人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要是真的,冯老五和这女人还真是命不好!但是有些事他们不能说出来,但对雨桐都有了同情感。
回?来各家分鱼,雨桐只要了自己的两水桶和挑回?来的十来条鱼,她们家人少,大伙儿也就没客气,徐老太一直等着,听到响动跑了出来:“怎么才回?来?这都大半夜了?”
“妈,不是让你先睡吗?”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呦!怎么这么多!”老太太一看雨桐拎进来鱼时分惊讶,满满两桶,还有地上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