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晖被打发出门,一走出来,见阮家大门阖上的同时,他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许月晖紧盯着那紧闭的大门,眼睛一眨不眨,沉声对桂叶说:“去,跟附近常经过的商贩问一问,雪姐儿是何时被送去乡下庄子养病,又是往哪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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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扶雪在屋子里被关了五日了。
祁竹倒也不是每日一回来就把她往床上抱,除那两次以外,之后没再逼迫过她,只是晚上还要与她如夫妻般睡在一个被窝里,每日上朝前给她喂药,回家后再给她喂药,不假他人手。
祁竹问她是不是太无聊,阮扶雪不敢说是。
但隔日她放在阮家还没绣完的观音像就被送了过来,让她有事可做,见她还是恹恹,又叫了女说书先生上门,给她讲故事听。
每日三餐吃食都做得很精细,一应是她喜欢的口味,摆满一整桌,还是请学过医术的厨娘做的药膳。她怕吃得少了祁竹不高兴,总是勉力多吃几口,这几日气色渐渐好起来了。
阮扶雪正在绣花,听见前面隐约有动静。
还有马儿的咴鸣声,心想,这必是祁竹回来了。
祁府前厅。
祁竹一下朝回来,就被下人禀告说阮家派人过来,还在等着,说是阮扶雪的外祖家来人,点名非要见他,请祁竹先把阮扶雪放回阮家。
祁竹沉着脸,道:“跟他说我知道了,然后就把他打发走吧。”
这才几天就来接阮扶雪走?
祁竹觉得人都没抱暖和,但他们私通之事,确不好为外人所知,他再这么记恨阮扶雪,也只敢在人后吓吓她,还是要护着她的名声。
不然,阮扶雪说不定真的要一头撞死。
连吓吓她祁竹现在都不敢了,只怕阮扶雪再发心绞痛的病。祁竹真觉得自己贱得慌,阮扶雪心痛,他也跟着心痛,她一落泪,他的心就忍不住软了。
把她关在院子里,看她孤孤寂寂,又觉得好可怜,想让她笑一笑。
他又不是没见过更美的女人,为什么就是放不下这一个呢?祁竹无可奈何地想。
正好,阮扶雪的小舅舅来了。
祁竹觉得,阮扶雪的外祖家除了身份低些,倒是实实在在地关心她,千里迢迢地来探望她这个出嫁守寡的外甥女。
在阮扶雪送回家之前,他得先去会会许家的小舅舅,幼时他也见过许月晖一回,也不知许月晖还记不记得他。
于是,祁竹椅子都没坐热,直接去换了一身常服,出门见许家舅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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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客栈。
许月晖打听得快,方才小半日,他已打听到阮扶雪是六天前走的,而且是跟阮家其他小姐一道出的门,依稀是去佛寺的方向。
这怎么想都不像是被送去庄子,阮家在骗他!
此事处处透露出蹊跷。
倘若阮扶雪是去佛寺静养,何必撒谎说她生病去庄子;倘若阮家是害了阮扶雪,可她出门时又与阮家的嫡小姐在一块。
怪了,真是乖了,阮家到底瞒着他在做什么呢?
许月晖暂且想不通,他想,要么这次在京中多待一阵子,好好探听一下外甥女的情况,天天住在客栈多麻烦,不如赁个院子住一个月先。
正想着,外头有人“噔噔”敲门。
桂叶过去开门,是店小二有事禀告。桂叶与店小二说了两句话。
再过来转告他:“老爷,他们说楼下有人要见你,是位官老爷,祁竹祁将军。”
祁竹?
许月晖自然知道,近来京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便是这祁竹祁将军,他还挺人说祁竹被人唤作“西京之璧”的美称,以盛赞他的俊美无双。
祁竹在隔壁酒楼的厢房等他。
许月晖寻过去,才进门,祁竹竟然主动起身迎他,还一副很紧张的样子,京城人口中沉稳冷静的祁将军此时慌慌张张,差点开口道:“舅……”
说了一半,赶紧改口,红着脸道:“这……我可该如何称呼?’许先生’?”
要说阮家太傲慢,那么祁竹又太谦卑,都太古怪。
许月晖眯起眼睛笑了笑,拱手道:“大人过言了,鄙人不过一介商贾,称个‘许东家’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