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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记一次骗局(2 / 2)


皇帝见皇后不自然的模样,无奈摇头:“怕也是个混世魔王。一点都不安分。”

“陛下你和太子说说话,给他唱唱歌,说不准他就安静了。”秦箫难得开口。

“唱歌?唱什么?”皇帝斜视了他一眼:“唱牡丹牡丹大牡丹吗?”

皇后被逗笑了。

亦有急务传来,陛下叫他们二人在此等候。

皇后摸着挺起的肚子,她接着月色瞧清楚了眼前清雅温和的少年:“秦大人似是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年岁渐长总归是要变化的。”

“可……本宫自幼便觉得秦大人是不会变的,哪怕如今看着成熟,内里也还是从前那个闯祸也理直气壮的孩子。”

“皇后娘娘是在说男人永远都长不大吗?”秦箫轻松的低下头:“童心才是最难得的。”

“这段时日陛下总是叹气,说秦大人和从前不大一样。他却不知该如何宽慰您。”皇后笑然:“陛下说他想尽一切法子,就是得不到你半点反应。抛去皇后之名,只是妻也,玉欢可否问秦大人一个问题?”

“自然。”

“秦大人,是出了名的无欲无求。可……你也终究是个人,人都是有欲望的,秦大人到底想要什么呢?”

“想要什么?”秦箫理所当然的答道:“既然无欲无求又何来想字?何来要字?”

“听说秦大人替陛下挡箭时半分犹豫都没有?听众人说,秦大人不是去挡箭,倒像是去赴死。连中箭之后救治的御医也说,秦大人已经没有活下的欲念,一个人这般说到是没什么,可若是众人都这般说,陛下即使不信也要信了。”

“人云亦云,三人为虎。”秦箫冷静的反驳:“闲言碎语可要不得。”

“萧儿。”皇后最后还是忍不住弃了这些繁文缛节,他们也是一同长大的旧识,他们少时便玩闹许许,她并不是不了解他,见他从当初上树冒充山大王的模样变成如今的静默,她并非草木,不可能无感,她眸中含泪:“总觉得我们留不住你了。你好像……并不打算留在这里。”

“是。我不打算留在这里。”他并未隐瞒,将食指放在唇边,笑的像个孩子:“嘘,暂时要保密啊。”

“陛下不会同意的。”玉欢未曾料到他的坦诚,先是一怔顷刻后也笑了,她说:“你们自幼一同长大,他是什么性子你知道的。你助他夺嫡,为他平复天下,三番四次救他性命。那……”

“那不是为了他,那都是为了我自己。”秦箫耸肩道:“那都是我自己选择那么做的,与陛下无关,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如今我只是要选择另一条道路而已。”

少年站起身,一身秋水色的轻纱在月色下渡了一层朦胧,叫他缓缓生出飘然远处的逍遥感,他转身对着那端庄自持的皇后摆手:“你说的不错,我从来都没有变过,现代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古人。”他转身往偏殿行去:“珍重,玉欢姐。”

翌日晌午,秦箫将玉佩和信笺留下,归了秦府。

秦家上次一战中死伤过半,如今也不过六七人还健全,秦箫叫程叔将家中银两尽数点来,他按照人头将家中的银子分散出去,只和那些老奴说自己这是要出一趟远门,过个几年再回来。

老奴们都是聪明人,听到自家主子这么说,自然明白他是何意。都是看着秦箫长大,如何会不知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只拿着银子和财物,纷纷离了相府。

他要离开,众人都明白。

秦箫留了一部分银票和散碎银子在身上,从马厩牵出来自幼相伴的马匹,背上行李,跨马而上,策马出城。

满城夏花茉莉芬芳,这和谐风雅的光景之中,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古代人,哪怕书法再熟练,古书再倒背如流,他都不可能成为古人。他是现代文化的产物,不可能留在这样的长阳城中存活。

他……不能活在这里。

留下的那份信与玉佩在秦箫出城后没有多久,就被皇后发现,本只是有些不安所以过来查看,却发现人已经离开,叫人去了相府查看,这才知道相府闭门人去楼空,秦箫已经策马出城,玉欢叫宫中之人速速的将玉佩与信送到陛下身边。

半途之中陛下莫名被宫中之人拦下,接下那被呈上的信笺,只听到那宫人道:“陛下,秦大人已离城,留下此信和玉佩,相府也已经闭门。”

他惶然瞪目,最害怕之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颤着指尖拆开那封信。

【陛下亲启】四个字确实是秦箫的字迹。

秦箫写字总是龙飞凤舞,不拘泥于竖线之间,初来时还总喜欢横着写字。皇帝一直都视他的字为模板,苦心超越着。

那人写道:

吾友炀熙

人间旖旎,因果有道,聚散不过浮萍流逝,不多情绪。

吾本天下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少时便想着落花时节山外青山,如今又念着烟花三月下的扬州。

心绪飞驰,一刻不等

而一壶烈酒,一匹快马,便可逍遥江湖,怒马鲜衣,从此不顾算计,只顾放浪形骸。

念如今天下大定,皇位在手,吾友亦可成就一番千秋大业,称帝为王,千古一帝。

今日相别,再会无期。

他日江湖听得陛下盛名,必然一笑相祝。

秦箫留。

字字句句都透露着他远去的心思,字里行间都表达着他今生不再归来的决绝。

“徐盛!!徐盛!!”皇帝额边青筋突起,惊呼吼道:“立刻带一队兵马去给朕把秦箫追回来!”

徐将军愕然,立刻领兵现行离去。

足足六日都未寻到那人的消息。

皇帝陛下将行宫之中肉眼可见的东西,尽数都砸了个干净,听着来报之人一次次的‘无消息’。皇帝只觉怒火攻心,不断的叫人往江南的地界去查看。

三个月后徐盛小心谨慎的带着消息前来:“陛下,临西地区爆发瘟疫,当地官员来了消息,说是秦大人在那处做了大夫,研究出了救治瘟疫的药物。如今疫情已经得到控制,秦大人正在山间查询瘟疫爆发的原因。”

“瘟疫?他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听当地官员道,说是城中有逃荒者将此事告诉了正在城郊山上采药的秦大人,所以……秦大人便听了那人的描述,去了临西。”

“他倒是胆子大。”皇帝提心吊胆多日,如今才放松下来,稍有喜色道:“立刻派人将他给朕带回来。”

徐盛有些为难的开口:“陛下,那处是瘟疫区,不得入内也不得出。”

“那叫当地的官员把他看好了,叫他别去疫病严重的地方,也别叫他跑了。等到疫病消失,立刻把他给朕带回长阳。”皇帝颤着手道:“你亲自去把他给朕带回来。你们告诉他,要是他敢跑路,朕就要了你们的命。”

徐盛一愣,只好领命:“是。”

疫病散去。

秦箫教会了那些村民种植桑树,养蚕的办法,还教村中的木匠们打了一架织布机的原形出来,叫他们如何分辨经线纬线,如何织出花布。

秦箫望着眼前百废待兴的场面,不由一叹还好从前纪录片没有少看,不然连个营生的办法都教不得他们。

徐盛带人入城的时候,秦箫正在河上教人如何锻造木拱廊桥,见那人席地而坐同乡亲们一同吃着馒头喝着泉水,一副已经融入其中的模样。

秦箫看到徐盛倒是有几分讶异,听到徐盛的来意之后就更为讶异,秦箫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对徐盛笑说:“村中还有不少东西要建设,你可否再等我几日?”

徐盛望着村中人的古朴模样,心中一软,点头道:“最多五日。”

“多谢。”

今日教如何建桥,明日教建水车,后日再教养蚕的窍门,大后日再上山教人们采染布可以用的果子。

徐盛一直都跟着他,深怕一个不留神这个人就消失,自己的脑袋就不保了。只是越跟着越觉得此人的深度,远比他想的要厉害。

“你好像什么都会。”新桥建成,偌大的村庄正在放鞭炮庆祝,徐盛望着身边孩子一样欢呼雀跃的人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和你不一样的人。”秦箫见村中一片喜色,疲倦的闭上双眼,将把双手伸出来,一副投降的表情:“走吧,我跟你回去。要不要带锁链的?”

“锁链?”徐盛笑道:“给你带那个东西?陛下只怕要扒了我的皮。”

秦箫不懂:“你不是来抓我的吗?”

“陛下知道你走了,都快把行宫拆了。知道你的消息之后立刻叫我们过来盯着你,叫你不要乱跑,他不是叫我们来抓你,只是叫你回去而已。”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

“这怎么能是一个意思?”徐将军黯然摇头:“你以为你自己是逃犯吗?长阳城是天牢?”

“差不多吧。”

徐盛发现他并非玩笑,伸手拉过他,真心的劝解道:“看在一起长大,你小时候还帮我做过弊的情分上,本将军提醒你一句,这些话不能在陛下面前说。”

“为什么不能?”

“你这么触及陛下的逆鳞,你是想死吗?秦箫?”

少年抱臂顽性不改的笑道:“你才知道我想死吗?哎?陛下说让你把我带回去,可没有说是死是活吧。”

徐盛是老实人经不起他逗,下意识就察觉到不对劲:“你要是敢乱来,我真的叫人绑了你啊。”

“开玩笑,开玩笑。”秦箫推了他的肩头,如同叹气:“走吧。去长阳了。”

“这就走了?你不和这里的人道别?你……”

“不必。花开花落自有时,不必强求。”见徐盛一动不动,他一甩手自己现行步入小巷深处。

眼看着日渐靠近长阳,秦箫面上的笑意愈发的少,靠在马车里面一睡就是一整天,一开始还会和士兵们开开玩笑,说说笑话。后来一日也不见他说出一个字来。

莫要说徐盛,就是士兵们都不禁担心起来。

将人带到相府,徐盛忧心的说:“陛下有令,说是叫你在府上反省。等知道自己何处做错了再放你出来。劝你啊,你别和陛下硬着对峙,他如今毕竟是陛下,可不是小时候任你挑逗都不还手的孩子了。你可知道?”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秦箫低头对他施礼,转身开了相府的门,摸了一手的灰尘躲进屋子里面再不肯出来。

那天长阳大雨,相府有人挖出多年前埋下的几坛子陈酒。坐在凉亭之中顾自赏雨品酒。

从前伤及的肺部和肩头的创口在雨天总是要受些罪。

蜷缩在地上……

他苦笑:“要是在现代……来块膏药就好了。哪里用受这些罪……”

以天为盖地为庐?

是谁说过,身体上的苦仅是肉眼可见,真正的苦是在心里……那种漫入心骨的悲伤,叫人欲死为快。

徐盛奉命过来相府查看府中情况,大门紧锁,少年只能跃进相府,只见那人靠在凉亭边舒心睡去,手边还放着一壶已经过半的酒水。

其实他也不明白,既然秦箫不愿为官,不愿留在长阳城,就放他离开也没什么不好,陛下为何执意将人逼到这个地步。

原本程叔等人都说要回来,却都被他一个个的打发走了,说是自己如今是罪人,指不准什么时候小命不保,叫他莫要此刻归来。

相府还有一片菜园,他自给自足日子过得也算是清雅。

其实……反省的日子并不难熬,每日喝喝酒唱唱歌也就过去,总比去面对那些烦闷的人和事要好。

大雨有愈发下大的趋势,肩头渐渐被飞溅的雨水浸湿,他浑身都疼的厉害,酒意上头,就这么靠在凉亭里不再动作,也不知是睡了还是醉了。

徐盛离开不久后,皇帝迎着大雨站在相府前,只听这门都快要被常公公敲出击鼓之声,门中都无人应声。皇帝欲要发火之时,有开门的动静传来。秦箫打着哈切开了一半的门,看清门外是谁之后,叹了一口气。侧身到旁边,将大门缓缓拉开。

“参见陛下。”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皇帝微怒,上前拉起那跪地之人,领着人就往前堂走。

主堂之中,秦箫被扔到椅子上,皇帝指着他怒道:“朕叫你反省,你就整日窝在府里种菜喝酒?!”

秦箫手里还握着酒瓶子,半醉状态下他一脸无辜:“不然呢?臣还能干什么?”

“你胆子越来越大!居然敢跑?”

“是陛下您允许的。”秦箫抱臂:“臣还觉得奇怪,您为何要叫人将我抓回来?”

“允许?你留书出走,还说是朕允许的?!!”皇帝伸手就要揍他,看他一副苍白瘦弱的模样到底还是没舍得,只用力的拍了一旁的桌子:“你信不信朕摘了你的脑袋?”

“您要是想要就拿去好了,臣也不怎么在意。”秦箫说:“而且是您说要许臣一个愿望,臣的愿望便是逍遥江湖。怎么就不算了?”

“你是不是想气死朕?”

“气大伤身的,陛下。”秦箫衣袖上还满是水珠,少年将轻纱脱下扔在一旁,仰头望着天花板:“那臣现在和您说一声,臣要去逍遥江湖了,陛下,您许我的愿望,臣要用了。”

“这个愿望不行。”

“可我只有这一个愿望。”他平静且坚决:“我要离开长阳城。”绝不容反驳的坚毅。

自幼相伴,皇帝如何会不知道此人的性子,压着性子道:“现在不行,你再……再等一年。等到……等到江山再稳定一些,再说此事。你帮朕再将天下稳固一些,到时候……”皇帝咬着牙道:“到时候咱们再说此事。”

“一年为期。”秦箫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个买卖算是划算,拍手道:“那好吧,就一年。一年之后再走。”

一年之内,秦箫似是要将自己掏空一般,设六部,分析职能分布,他将从前从百家讲坛上听来的一切明智之举尽数教给皇帝。瘟疫,赈灾,治理之术招招都直击七寸。

他所拥有的东西不多,却将所拥有的一切都倾覆而出,他要用自己的一切,来换自由。

多少次官员言论秦箫该即相位,他都一笑置之,似是并无留恋之意。

无人懂他。

徐盛懂他,偶尔在他身后扶着少年殚精竭虑的身体。

“你打算劳累之死吗?”

秦箫转头就会欢笑,像个用一切去换玩具的幼稚孩童:“不过一年,只是一年而已。一年之后我就自由了,徐盛,我一定能自由。”

徐盛并未告诉他……

陛下不可能放你自由,他只能压着那人无数次的造访御医属,叫他休息,叫他吃药。

一年之期已到,可惜当初许诺的人只是骗他而已。

他并不是不知道,这是个骗局,只是……那个人是陛下,哪怕他再有通天的能力,也不能反抗这个人。

所以……他也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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