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下雪不冷化雪冷。
下了一日一夜的雪终于停了,日光朗照,但孟瑾瑶却裹上了大麾,她赤脚走在毛毯上,身上却仿佛背了十几斤的行囊。
加厚的棉衣,特质的貂裘,只剩一张巴掌大的脸露在外面,更显得娇小。
原以为冰蛊沉睡不会有副作用,没想到消停两日,那股寒意卷土重来,她甚至出不了门。守着地龙和火盆过日子。
孟安义送了些礼过来,让她代为转交给卫家,还说改日亲自上门赔礼谢罪,孟瑾瑶一口回绝。
为了不让孟安义看出不对劲来,她还特意将火盆熄灭,大麾也搭在披风上,孟安义还是很诧异地问:“你这屋子什么时候换了地龙?”
“前些日子里感染风寒,浑身发冷,我让子童找账房要些木炭来,账房先生以祖母不允许为由拒绝了我,九哥便找匠人为我置办了地龙。”
孟安义不会看不出里面的蹊跷,十月份底宋婉就在向她请示各院木炭的份例,老夫人更是在十一月份初就命人将木炭送到他房里。
想来是老夫人还是看瑾瑶不顺眼,没想到他娘对瑾瑶厌恶至此,这可是关乎瑾瑶身体的事情,真是糊涂!
本该他来做的事,让轩辕宸代替,孟安义有些不是滋味,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被人拐走不说,还和他离心离德。
轩辕宸指不定怎么想他们呢,堂堂定安侯府,居然会克扣自家小姐的木炭。
“地龙的费用可是宸王在支持,你是我定安侯府的小姐,怎能随意花宸王的钱,你到账房支些银子还了宸王,你屋里的费用从中馈支,大不了爹爹给你出。”
孟瑾瑶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抱着胳膊好一会儿才道:“不用了,祖母说府中花费太大,爹爹的俸禄支撑不起这个家,才说迟一月会发木炭。”
“是我身子受不住,才自己购置木炭来着,我不想连累府中众人吃大白菜喝豆腐汤,再说,我的幻乐阁日进斗金,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东西我会帮忙带到,话也会转告,至于舅舅他们想不想见您,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爹爹请回吧。”
孟安义倒是真的忘了孟瑾瑶的日子过得比他还好,幻乐阁在整个京城都很有名,加上主子是乐安县主,还有宸王撑腰,没有敢砸场子的。
还有想结交轩辕宸找不到门路的,常常到幻乐阁碰碰运气。
他还听说,齐王被幽禁之前,除了要务在身,必定在幻乐阁小坐品茶。
“你现在还住在定安侯府,就是侯府中人,养你是我的义务,尽管你从来不在我跟前诉苦,该我做的我还是会做。”
“你是我的女儿,一辈子都是,就算你嫁到宸王府,被人尊称一声宸王妃,或是冠上皇家的姓,你也依然是孟氏。”
“我是有诸多对不起你和你娘的,但是之前你说的有些不对,我对你和你娘,都是真心的,付出的爱,也是不掺杂利益的。”
“我不曾反驳你,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让你有了这样的认知,身为定安侯府的女儿,你仍有很多的无奈,但是身为孟安义的女儿,我给了你足够的自由和权利。”
“我不是在辩白什么,可能在十三岁的你看来我不是一个好爹爹,可我一直记得那个十三岁之前黏着我的乖女儿。”
“瑶儿,我不曾辱骂你,也不曾棒打你,哪怕你成为庶女,也到底没受什么太大的委屈,比一般人家,我已经很尽心。”
“我没有逼迫你嫁给不喜欢的人,没有让你成为权谋利益的牺牲品,也不曾强迫你做过什么。”
“我只是弄丢了你的母亲,站在我的角度为你考虑,是我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