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孟瑾瑶不顾子童阻拦执意要下床。她要去给老夫人请安。
她的父亲孟安义是白手起家,当年高中探花,又因救驾有功,被破例封为定安侯,世袭罔替。
老夫人来自乡野,目光短浅又自视甚高。为了凸显自己的身份,极重规矩。
前世这个时候,她因服用秦氏带来的人参身子更虚,卧床数月,未能在老夫人膝下尽孝。
倒是孟瑾烟早晚请安一天都没落下。
老夫人本就因亲家出事对她母亲和她不满,认为她们阻了她儿子的路,再加上秦氏和孟瑾烟时不时地煽风点火,老夫人对她的关爱日渐减少,最后甚至发展成了厌恶。
在这府里,只有父亲是真心关爱她的。
但是,父亲终究忙于政事,对府中家事一窍不通。
之前有她的母亲操持,现在有秦氏。以致于父亲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
她前世亲近秦氏,哪怕受了委屈也未向父亲求助,直到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若想安安稳稳地生活,她就必须抓住老夫人的心。
“子童,我还在孝期,拿件素净的衣裳来,而且不能用上好的绸缎的,最次的就可以。”
子童不解地问:“为什么啊小姐,次品穿着不舒服的。”
孟瑾瑶深深看她一眼:“嫡庶有别。”
她大病初愈之后,欣喜地去给老夫人请安,原以为会像以前那样得到老夫人的心疼,却被老夫人呵斥。
说她已经是庶女了,却还穿着嫡女的衣服,骂她不懂规矩,要请家法。
还是秦氏连忙告罪,说是她疏忽了,没有准备庶女的衣服给她。
老太太看儿媳妇帮忙说话了,就免了她的家法,罚她到祠堂跪着。
她感恩地看了秦氏一眼,更加亲近于她了。
如今看来,她不在老夫人的身边时,秦氏和孟瑾烟还不知如何编排她呢。
子童也不是傻的,夫人走了,还被贬为姨娘,连带着小姐的日子都不好过。
“奴婢给小姐梳妆吧。”
“头发轻轻扎起就行了,我身上没什么力气,胭脂什么的统统不要抹。”孟瑾瑶看见镜子中苍白的自己,缓缓勾起唇角笑了。
子童在身后看的一阵哆嗦,小姐和之前很不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孟瑾瑶还住在原来的院子里,离老夫人的院子不远,但她身子还未好,虚浮无力,全程倚靠着子童,到门前的时候,已是见了汗。
主屋的门敞开着,她能看到端坐着的父亲,先到的秦氏,孟瑾烟,还有柳姨娘和三妹孟瑾乐。
二伯一家子正巧前两天出门了,故不在此。
她父亲和母亲恩爱非常,若不是迫于老夫人的压力,父亲根本不会纳妾。府里一主母,俩姨娘,也是很少见的了。
孟瑾桓呢,为何不见他?孟瑾烟心下纳闷。
屋内摆着一盘点心,孟瑾烟正拿着点心哄老夫人开心,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