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诚并没有直接回别庄,而是带着沈玥,去了一个地方。
“这不是回别庄的路,你要带我去哪?”沈玥忍不住问。
魏诚难得玩笑道,“把你卖了。”
沈玥白了他一眼,“你敢!”
魏诚好心情地示弱,“不敢。”
如此幼稚的对话,说完,两人都笑了。
没一会儿,就到了。是一处偏僻的山坳,里面有成片的紫色花儿,远远看着像是一片紫色的海洋。
“你不是说,找不到紫色的颜料吗?你看那些,可用不?”
沈玥开心地点头,“能用能用。”催促魏诚让马儿跑快些。
到了花田边,沈玥被魏诚抱下马,才一落地就欢喜地往紫色的花田奔去。远看时,她还以为是薰衣草,近了,发现不是。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花,有深紫色的,有浅紫色的,还有紫中带粉的……
沈玥蹲下身,凑近,深吸了一口,好香!扭头,问,“这是什么花?”
人比花娇,魏诚脑海里浮现这句诗词。
“喂,你发什么呆呀。”沈玥摘了一朵,向魏诚扔去。
魏诚轻松地接住,“紫鸳花。”是他小时候无意中发现的,本来以为这十多年过去了,花田会凋谢。没想,竟还存在,看来是有人在打理。
已是黄昏了,太阳斜挂在西边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会掉落下去不见了。
沈玥一面采摘一面招呼,“快来,帮我一起摘。”
魏诚应声,也加入了采花之列。
“这种,这种,还有这种,各采一些。”沈玥指挥道。
魏诚点头,见沈玥有向花田中去的趋势,忙拉住她,“不要进去了,小心有蛇。”
沈玥一听有蛇,忙跳了出来,再不敢进花田一步。那一天的蛇,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呢。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虽没被咬到,但那心理阴影还是有的。
太阳落山时,两人已采了满满一大捧花。沈玥抱着花,笑得傻呵呵的,“将军,谢谢你哈。”有了紫色,她又可以调制出更多的色彩。
两人回到别庄,沈玥放下花,就急匆匆去了书房。刚在花田时,关于设计衣服,她有了灵感。
已过了饭点,桌上的饭菜都冷了,青莲去唤了沈玥几次,沈玥都是只“噢”了一声,继续埋头画。青莲无奈,只得由着她。
魏诚自外面进来,刚,他去了趟军营,处理了些事。看到桌上的饭菜,问道,“还没吃吗?”
青莲看到魏诚像看到了救星,“将军,您去劝劝小姐吧。这么饿着,身体会受不了的。”
魏诚眉头微皱,眼带薄怒,推门进了书房。
却在进门的那一刹那,愣住了。那些才聚拢的怒火,瞬间消散了,化成软软的一团,落在他的心上。
他愣愣地看着,灯下那个认真画画的女子。橘色的光照在她的脸,她的眼里。使她整个人都披上了一层暖色,像冬日里的太阳,又像他在漠北见过的那簇向日葵,让他忍不住想靠得更近些。
她的神情是那样的认真专注,就像这整个天地间,只剩下她与她笔下的画。有那么一瞬,魏诚想变成她手中的笔,又想化作她笔下的画。
魏诚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女人,明明是个柔弱的小女子,却有着不输男人的志气。她谈起理想时,那种自信张扬。她作画时,那种沉稳专注。
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她有时比男子还豪放的动作;有时又腼腆害羞的小女儿姿态。
例如那次,她明明怕得要死,却仍坚定地为他拔箭……明明相识不久,却像是认识了有一辈子。
魏诚直直地看着舒离,像是被什么蛊惑着,不自主地一步步走近。
突然,沈玥收了笔,满意地笑了。她搁下笔,敲了两下脖子,大大伸了懒腰。伸到一半时,瞧见了神情奇怪的魏诚,一个愣神,竟闪了腰。
“啊,我的腰。”
魏诚惊醒,忙上前,大手按在沈玥的腰间为她推按。魏诚的手法很好,才几下,沈玥腰就不痛了。
魏诚就势将手收回,手掌下似乎还留着柔软的触感。没有人知道,面无表情下,他的心在急速的跳动,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腔。
魏诚握拳,放在嘴边清咳了一下,为掩饰窘迫,魏诚将目光放在了沈玥画的画上。
那是一副人物图,没有五官,人物身上的裙子极为精美。魏诚很快意识到,沈玥这是在设计衣服。
沈玥忍不住询问道,“将军觉得这衣服怎么样?”
魏诚很直男地评价,“不错。”
沈玥拿出另一副,这也是她刚画好的,有些纠结,不知哪个更好,“那这个呢。”
魏诚左右看了看,“不错。”他真心没发现,这两幅画,有什么不同之处。不都是女子的衣裙么,还都是没上色的。
问了等于白问,沈玥将两副画稿,放在桌上,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