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混乱,惊动了暗侍。
暗侍与女子带来的鬼卫战成一团,拼杀起来刀剑无眼,宾客慌张奔逃。
娇嫩的花瓣被碾碎一地,溅上血,满殿狼藉。
花柚回不?过神?,一头雾水地被遗忘在那片混乱之中。
红衣女子封了殿门,让重重鬼卫围住了城池,从最开始的搭话之后,就再没正眼看过花柚一眼:“跑什么,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又?不?会?伤你们。”
她走上正殿的台阶,来到闻夫人虞瑜的面前,施施然一笑:“我今日来是帮你的。帮你了解一些真相,好过千年百年,还要继续被人骗下去。”
闻青平被眼前的场景和她这一句挑衅之言刺激得?不?轻,心虚之下,拔剑就要对那红衣女子动手。
虞瑜起身拦在了那剑锋之前,声调低沉,盯着那张与花柚三?分相似的脸,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你说辞儿该唤你娘亲,此话,何?意?”
“字面的意思。”
红衣女子随手拿起了桌边,花柚刚刚奉上的热茶,“说来我还得?感激你,帮我养了十六年的女儿,还将她养得如此优秀。“
众人哗然,连花柚也茫然地抬起头。
闻青平心口一紧,“夫人休听这疯子信口雌黄!”
虞瑜身体摇晃一下,面色如纸:“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你接着说下去。”
红衣女子截了花柚俸的茶,却没喝,指尖轻轻在那茶盏边沿晃过,碰一下,便被烫得轻微一缩。
她似笑,看着虞瑜:“二十余年前,闻青平痴心追求于我。花言巧语,承诺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引我毁去家族定的姻亲,为他叛出了家族。”
“我识人不清,被他蒙蔽,与家族断交。可他却转头嫌弃我没了世族的助力,改娶了你为妻。又?在我面前撞墙忏悔,声声泣血地告诉我说,他?与你不?过虚与委蛇,同我才是真心实意,只让我暂时受些委屈,等他?拿到了家主之位,自然会踹了你……“
“可实际呢?”红衣女子一转头,看向闻青平,嘲讽道,“她只是怕我去你们的婚礼上大闹,亦或者在你面前露了面,掀翻了他?的老底,才如此安抚我。与你定亲之后,不?但要甩了我,还在千秋阁内买下了我的命,但凡我有一丁点轻举妄动,立时便成一具尸骨。”
“可叹苍天有眼,若非他?自个醉酒失言,竟在外头炫耀,说我不?知廉耻,乃是自愿抛掉身份方与他?苟且,叫我听见。我恐怕仍旧一腔深情,愿意为他舍弃一切呢?”
“所谓情深,在他眼里就是如此龌龊不?堪的存在!”
声音一低,“你说,我怎能不恨他呢?”
虞瑜回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闻青平。
“你竟然信这妖妇的话,不?信我么?”
闻青平以剑为指,直对着红衣女子,“她便是红枭,千秋阁有名的杀手,是个恶毒的妖妇,她——”
“十六年前,闻夫人临产,突发晕眩,在昏迷之中就把孩子生了。”红枭打断他的话。理也不?理会?那叫她恶心的男人,只望着虞瑜,“那个时候,你儿子就在我手里了。我知道,你不?过是另一个上当受骗的人,起初也并不愿意伤你。所以换了孩子之后,特地留下一封书信给闻青平,告诉他?,你养在身边的,是我的女儿。如果他?还要儿子,就得来给我磕头认错,老老实实将一切公之于众……”
“可他没告诉你。也没来问我要你的儿子。”
红枭转而?看向众人,一副好奇的样子,“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
众人:“……”
闻青平恼羞成怒:“……你给我闭嘴!”
他?越恼,红枭便笑得?愈发放肆:“因为他还以为闺女是他的种啊!竟然想以让我和他?的女儿成为闻氏嫡系的方式来安抚补偿我。而?你的儿子,自然就成了多余的存在。他?在信里,提也没提,便任由我随手宰杀了。”
虞瑜听到这里,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花柚赶紧上前伸手搀扶住她:“娘!”
闻青平的重点却在另一处,脸色乍青乍红:“你这话什么意思?辞儿她分明就是我闻氏嫡系的血脉!她自小到大,测试过那么多次,不?可能有误!”
红枭看了下自己被溅染上鲜血的裙摆,皱了下眉。
“我等了十六年,才等来这一出好戏啊。”
随即笑出声来,眨了眨眼:“闻氏嫡系又?不?止你一脉,你一家也不?止你一个男人,还有你兄弟、叔伯……”
她每说出一个名称,就引得?众人目光四散地探寻而去,却偏偏不点出那人的名字,引发无尽的猜疑。
闻青平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脸都给人抽肿了,恨得眼睛通红,还不?知那人是谁!
盛怒之下,再难自持,凶恶地扑上去,与红枭撕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