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屋外的侍女等得太久,没听见花柚传人的声响,怕她泡的时间太久,忍不住催促,“可需要我等进屋来伺候?”
花柚闻声,一瞬紧张地揪紧了扶岑的衣服,莫名做贼心虚,心跳飚快。
扶岑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后脖颈,终于“饶”过了她。
却不起身,偏头爱怜缠绵地吻上她的脸颊眉眼:“怎么不回应?”
满脸通红的花柚:“……”
她回不过神地轻嗯了声,
声调绵软无?力?,听得扶岑动作一滞。
花柚登时被自己吓清醒了,难为情地捂住嘴。
她声音怎么变这样了!!
拼命地低沉下嗓子,高?声对外道:“不必了,我想自己休息一会。”
侍女听到她的声音平稳,安心应着?退下了。
扶岑听着,眸子里便有了促狭又欢喜的笑?意,连在她唇上琢了好几口。
花柚怕他又来,自己全身绵软无?力?的,非给他生吃了不可。
连忙捂住他的嘴:“你还不消停些,万一弄出动静来,被人捉那什么在床可就说不清了!”
扶岑没有想走的意思,顺势握着她的手,笑?吟吟地放在唇边亲了两下:“在浮华宫我们一直都是同寝的,若是被抓了,我负责就是。”
花柚想了想,好像没毛病。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见不得人了。
且扶岑千里迢迢跑到仙域来寻她,洗刷海王的污名,虽无实证,但花柚愿意暂时相信他。
遂只象征性地推了推他,矜持道:“可我刚回家,还一脑门子官司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会儿你从窗子走吧。”
扶岑像只餍足的狐狸懒散地侧倚在她的身边,隔着?被子抱着她不撒手,试探着问:“回家?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跑到仙域来了?”
“嗨,最开始那不是以为自己被下岗,怕自己以后在浮华宫没有立足之地了,还会被报复,想要找个机会离开么?但其实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同扶岑是朝夕相处出来的情分,虽然时间不长,却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呵护,想到什么便同他说了,“后来听人说了我身世的事?,小辞又说能带我回仙域……”
花柚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自己在脑子里回想,总觉得那时的自己思绪七零八落的,逻辑像是哪里断了层,但“非要离开”的意识却很强烈。
扶岑嗯了声:“你应该是被他催眠了。”
花柚:“……”
花柚自个模模糊糊也有这种感觉。
当时有股意识催使她和扶岑彻底断了联系,但她本心是不想如此武断的。
她知道自己要被掌控,于是在给扶岑留下似是而非的留言之后,没能给闻星辞看留言的机会,便捏碎了玉牌。
又藏起了扶岑给她的法宝,心想着万一呢?
万一他可以依据此找上来呢?
她有潜意识向?扶岑求救的行为,连自己也理解不了。
……
花柚试图去捋顺眼下的状况,虽然闻星辞有隐瞒和操控她意识的行为,但这事?本质是因为她是个失忆者,且当时已经偏向扶岑,并没有太强的离开的意愿。
花柚道:“小辞这么做,应该是为了能将我带回家。”
扶岑没有反驳:“你和他相认了?”
“嗯,他应该是我的弟弟,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扶岑面色起了些变化:“什么?”
“对啊,”花柚不知道他诧异什么,“不然他千里迢迢去带我回来复活做什么?做好人好事吗?”
他神色微妙得厉害,反复确认:“你可有向?他确认过?”
“问了,他好像没认。”花柚道,“可我最开始就是听人说我是闻氏嫡女来着。而且我听药师说给我重塑生魂的血气都是闻氏嫡系的血。”
扶岑沉默了会儿:“你可知闻氏嫡系不止一脉?”
“啊?”
“闻氏嫡系有三脉,虽然最起初都是同根之下的分枝,却早已各成一派,相互之间顶多是同宗同源的关系。你同闻星辞应非属同脉,因为他这一支的人早已经死绝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么……”花柚轻声,“但是他对我挺好的。我生前似乎与自己族人有一定的矛盾,是他从中化解,又为我塑生魂。”
扶岑捏了捏她的手,低声:“可他将你软禁在这里。”
结界都布了三层。
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如此失了分寸,在花柚沐浴的时候闯进来。
花柚不说话了。
扶岑去看她的眼睛:“我并非是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是希望你凡事多想着自己,不要太相信别人。”
花柚良久才低低嗯了一声。
“其实……”
窗外传来轮椅碾过积雪的轻响,是咔嚓地破碎声。
花柚头皮一紧,看向?紧闭的窗外。
薄薄的纸窗,透过一道缓缓而行的人影。
花柚压低声音,拽了扶岑一把:“是小辞来了,你要不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