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甚至不皱起一点点的眉头，“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不想与你叙旧，原本想听的道歉也算了，这件事还是追究到底吧。”
陈右书慢慢收起笑，一下子显得脸阴鸷了不少，他冷笑，“追究到底？因为她？”
江亦不作声。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来这一趟，毫无意义。
陈右书喝了一口咖啡，忽然又笑了起来，“当年我最孤独难过的时候，是你向我伸出手的。我问过你喜不喜欢我，你当时说了喜欢，怎么后来就不作数了呢。”
江亦一怔。
那日午后，陈右书不小心把李昀撞下墙头，把李昀摔得又哭又闹。好不容易哄好了李昀，陈右书把他拉到一边，小心翼翼问他，“亦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而他当时的回答是，喜欢。
若说问过，掏尽江亦所有的回忆，也只有这一次。还是因为李昀那次膝盖上摔了一个不小的疤，他才记得。
陈右书猛得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捏，柔声说：“你说我毫无人性也好，说我恶劣也好。我始终认为喜欢是没错的。我从没要求你做什么，包括喜欢我。所以我这次能不能请你，放过我一次。”
即便音色轻柔，可他眼里还是闪着堪称卑劣的光。
江亦抽出自己的手，摇头，坚定道：“不行。”因为事关容舒，所以不行。
陈右书看着他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以一种堪称扭曲的笑道：“可是怎么办，我想要你放过我。所以，如果你不放过，我总得采取点措施了。”
“你不好奇吗？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而不是拘留所啊。”陈右书缓缓道。
“我说过了，我比你早早入社会，总要忙一些的。忙什么，这不就是原因喽。”
江亦抬眸，不可抑制地怒目而视。
“其实那份视频怎么可能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啊。”他晃晃手机冲他眨眨眼。
“你大可以试试啊。我想要的很简单，你为了心上人不愿意放过我，可我想你放过我。”他支起手肘看他。
江亦咬牙，“你就不怕……”
陈右书打断他，“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没有期待没有爱，我怕什么。就算你执意如此，我进去了，左不过几年而已，我怕什么。”
他忽然靠近他，轻声道：“可你的容舒。啧啧，那屈辱的视频可是一辈子喽。信息时代就这个好呀，什么东西没那么轻易删掉就是了。”
江亦回到家，脑子里还是那一句，“你大可以试试。我什么都不怕的，但你可以试试。”
他无比烦躁地揪起了头发，只觉得进退维谷，两难之境。
正在此时，他的电话响起来，他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喂，我想好了江亦。不那么麻烦了。民事赔偿吧。”容舒在电话里缓缓说。
“我没事啊，除了那一巴掌，我真的没事啊。”容舒赶在江亦说下一句话之前，急忙加道。
江亦望了望天花板，深舒了口气，可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