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舒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畅快又彻底地哭过了。她抹了抹略微红肿的眼睛，声音难得的又弱又低，还带着没消退的情绪，拖拖拉拉，有点腻，“你怎么知道来这。”
江亦眼看着怀里的她像是平静下来了，自己心里那根弦才缓缓松下来。听着她的话，他有点哭笑不得，“之前你自己说的，我再稍微一问，大概就知道出什么事了。”
她鼻尖微红，被苍白到无色的皮肤一衬，活活像只惹人疼爱的小兔子。他瞧着她睫羽下还隐约挂着的晶莹泪痕，手一顿，就不受控制地抚了上去，极尽轻柔的擦了擦，临了又辗转不走，顺着就摸到头顶上去，轻轻揉了揉。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遇到这种事，心里该慌得不成样子。他想着，眸光愈发得温柔小心，此时此刻更加恨不得把容舒捧在手心，手心手背一翻一盖，就将她藏得好好的。
可容舒这种时候根本不想解一点风情，她眉心轻蹙，头向旁边一避，躲开了江亦的手，给对方避得一愣，轻而易举地就打碎了此时温情的气氛。
抬眸间，她没好气地问：“干什么，你怎么黏黏糊糊的。”
江亦意外的沉默，好半晌都没接话，他只是放下了虚揽着，圈成一个完完整整怀抱的手，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自己难得再难得的温柔和心疼。
啧啧，容舒这人，细想起来，其实是最难靠近的人。你冷一点，她就柔化了态度慢慢窜进你的领地；等你暖一点，她蓦然一撤，任你怎么小心呵护，她都冷硬如初。
再想深一些，容舒的态度一直如此，只不过对于一开始的他称得上是温柔，对于现在想要的更多的他，是淡漠。
到底是他贪得无厌了，还是容舒她画地为牢，坚守得彻底。
容舒好像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嘴一张一合，就道了句歉，“对不起，我还没太调整过来。”
她说着，拽了他的一边袖角，微微摇了摇，像是在安慰，又像是缓解尴尬自然而然的小动作。
江亦也没拒绝这种若有若无的小亲昵，他看着她一摇一摆的弧度，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类似的弧度，不知是以何种情绪，回应她说：“容舒，你不用跟我道歉。”
“记住我今天说的，无论如何，你都不用和我道歉，你没错什么。”哪怕哪天她真的对他做错了什么，一句道歉而已，也弥补不了什么，他江少爷大人有大量，说过去就过去了。可相对的，只要一听到她道歉，他就会想起这天呼啸的冷风，亲昵的举动，生疏的情感，以及，不知所措的她。
亲昵的是他，生疏的，却是她。
容舒眨眨眼，不太明白他这话从何而来，正打算循着话去问，恰巧来了一股风，迎面而来星星点点的凉。她仰头，翘起唇，心头慢慢爬上雀跃，“下雪了诶，今年这是初雪吧。”
她侧眸看江亦，江亦在她的视线里缓缓挪了步子，向她靠近，随后试探性地帮她拍掉肩上的雪，见她还是笑眯眯的，才连带着头顶的飘雪也一并拍掉了。
“饿吗？”他们是早上还没吃饭时去的奶茶店，这一晃都快下午两点了，她总该饿了吧。初雪是好景致，不该在医院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