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一行人进了临春阁,却没往墨秋阁走,墨玉和周荷跟在她身后,也没说话。
司南神色微凛,往周荷手里塞了一封信,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一会在前面的路口左转,去地下一层,将这封信交给那看门的美女,就说我要讲的事都写在信中,务必要会长亲自打开这封信,记住了吗!”
周荷重重点头,她是学武之人,自然能觉察到那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异样气息,只是诧异,自家主子明明不能修炼,感知力为何会如此敏锐。
司南眸光微眯,瞥了眼身后,空无一人,可那气息却在暗处悄悄跟着没有消失,她常年混迹在军营战场,身为军医被敌军盯上亦是常事,这点反侦查能力再没有的话,她早就死在敌军的暗刀下了。
周荷在转角离开,司南和墨玉往前走,那人也继续跟着,司南心中了然,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眼看着长廊到了尽头,司南回头看了眼墨玉,正要说什么,哪知身后的人突然拽着自己闪进一条侧廊,那速度之快,好像只是眨眼间。
“你干什么?!”司南惊声,抬头便见墨玉用高大的身体挡着自己,他朝后看看,深暗的眸中一片警惕。
“你知不知道有人在跟踪咱们!”司南秀眉紧皱,说着便要扳开他扣住自己的细腕的手出去,“那人是冲着我来的,放开我!”
她昨晚耍了庄水琴,以这泼妇的性格,干出什么都不奇怪,这个世界强者多如牛毛,难保她不会一怒之下找个顶尖杀手来取自己的性命。
司南只恨自己的修为为何迟迟不进步,始终停留在炼气二阶,随便谁要杀死她都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而墨玉只是个易容师,她不能拖着人家下水。
“我知道。”墨玉声音低沉,看着司南的目光不似之前一般沉静,他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但现在我必须保护你,我先出去,你趁机逃走。”
他说完也不等司南反驳,顺手打开侧廊一处厢房直接将她塞了进去。
借着房门关上的空隙,司南看到门外的人手一扬,瞬息间便换上了张跟她同样的面孔,与此同时,墨玉的身量迅速缩小,门关上的瞬间,另一个“司南”已站在了外面。
易容术,缩骨功……
她站在门口有些惊讶,没想到墨玉竟这样厉害,要知道这两项都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技能,可他却运用的如此娴熟,转瞬间便化成了自己的摸样。
话说,他什么时候画了她的皮?
而,正当司南困惑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哑又极富磁性的声音。
“怎么,人家救了你,就心动了?”
司南脸色一变,忙转过身,便看到那紫檀雕花的床榻上,一个身着绯红长袍的男子斜躺着,他五官轮廓分明立体,挺鼻薄唇,冷漠的神情中透着慵懒邪肆,俊美的好似妖孽,最重要的是,那双泛着嗜血光芒的赤眸。
凤渊!
冤家路窄,飞来横祸,司南心一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转身刚要走,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威压气息笼罩下来,一时间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你与夫君三年未见,看到我第一反应竟是转身就跑?小南儿你未免太无情了。”那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发心被轻压,原是凤渊双手交叠,放在她头顶。
他声音闷闷的,好像还带着几分委屈:“真是可惜,你夫君凤渊我长得俊美赛过三界众生,你却心悦那修为低级的小白脸,小南儿,你当真是没有看男人的眼光。”
司南牟足了全身的劲,挣开他设的威压,甩掉压在头顶的手,怒道:“你有完没完,谁说我看上墨玉了!再说,我何时承认过你是我夫君,凤渊,你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这么危险的男人,跟他成亲有如在枕边放了一把剑,谁知道他哪天不高兴会不会一怒之下起了杀心,她又不是二傻子。
凤渊冷哼一声,一手捞过司南的身子锢在怀里,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司南抬头看着他,赤红的眼眸微闪,一字一顿道:“那三年前把本王当解药的女人是谁?给本王生了孩子的,又是谁!”
提及孩子,司南下意识心底一紧,但又害怕被凤渊看出异样,便硬着头皮迎上他冰冷的眸,神情坦荡:“你应该知道,那晚我后姐和我那后娘在我饭菜里下药,我逼不得已,不然哪家清清白白的姑娘愿意背上与人有染的骂名?至于孩子,我说过很多次,没生过就是没生过,爱信不信!”
凤渊低着头,正好对上司南那猫儿一样如琉璃般干净漂亮的眼眸,他微微一怔,竟想往深了瞧,同时听了她的话,心里还有些酸涩不是滋味。
他忙抽回心绪,犀利的目光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紧紧盯着司南,沉声道:“你的意思是,那晚是本王,你很委屈?”
司南脸色微变,感受到那危险的气息慢慢靠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她嘿嘿一笑:“我可没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