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由分说把人拎过来,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圈在自己怀里,用体温给他取暖。
傅文海低头看郭擎的情绪低落,自己也有些困倦,便道:“话先说到这里吧。现在我们在公路中央,四周都是荒野,视野很开阔,应该不会有丧尸深夜袭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就分头守夜,争取都休息好,别的事情明天早上再详谈。”
“也好。”塞尼里奥看看手表,“我先守夜,你们去休息,过半夜交班。”
傅文海也不推辞,和郭擎相扶站起来,对两人点点头,转身回农卡睡觉。
熄灭火堆,塞尼里奥抱着吴烬回车里。
白天的时候吴烬在路上休息过一段时间,一时也睡不着,便和塞尼里奥在车厢里一起守夜。
塞尼里奥抱了吴烬半天,总算把人暖起来,扭头看看傅文海他们都睡了,小声问:“他们哪个是你要找的人?”
吴烬很直接:“郭擎,符合标准。”
“你以后会带着他走?”
吴烬仍然很坦白:“如果他能活下去,我会。”
塞尼里奥凝视着吴烬的眼睛:“那你对我有没有什么想法?”
“你可以活下去。”
“没了?”
“?”吴烬带着询问的眼神看他。
长长叹了口气,塞尼里奥就着搂抱的姿势和吴烬两人靠在车门上,磨了磨牙:“用完以后就踹了我?”
“假如你能一直生存下去,代表你更适合这个世界,我为什么要把你也带走?”吴烬平板地陈述,“以你八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和在Y城生活六年的经验,不用远渡重洋回到欧洲也可以活的很好。”
“那为什么要把他带走?带去哪里?”
“不能说。”这次吴烬一口回绝。
毕竟有约在先,塞尼里奥再郁闷,也只能作罢。
两人之间再次沉默起来。
受到变异的影响,塞尼里奥的视野在这样昏暗的车内依然清晰,反正周围没有任何奇怪的声响,他便又一次近距离观察保护对象的脸。
吴烬的确是塞尼里奥见过的最俊秀的东方少年,眉间含着英气,眼睛幽深平静,带着古井一般的沉静韵味。他左脸颊上桃花瓣似的细小伤痕不仅不算瑕疵,反而给他添了一分妖娆的味道。
只不过似乎从两人认识到现在,吴烬这张俊秀的脸上从没有出现任何明显的表情。
心底有轻微的躁动,塞尼里奥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就连血液的流速也在加快……
就在塞尼里奥快要吻上自己时,吴烬忽然伸手,捏住塞尼里奥的一只耳朵,然后扭头看了看外面。
“你是优秀的被动引发活体,在月光下也有自控力。”他盯紧塞尼里奥,一时间有种居高临下的威严感,“变回完全体的人类。”
塞尼里奥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尖长直竖的毛茸茸的耳朵,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吴烬,猛然惊觉自己似乎有了微微的反应,赶紧放手,转身就想下车。
吴烬坐在原地俯视他:“你去哪里。”
塞尼里奥钻出车门,背对着他挥挥手:“冷静一下,马上回来。”
吴烬不再问,自己起身到车后部的一堆纸箱上睡觉了。
塞尼里奥一屁股坐在高速公路边上,命令自己冷静,却收效甚微,不由喃喃自语道:“我不会真的变成狼了吧……”
好不容易将那股冲动平息下去,塞尼里奥回去的时候,吴烬已经睡熟,就连下半夜准备守夜的傅文海都醒了。
两人交班,塞尼里奥看着后面躺在一大片纸箱上还给他留了半边的吴烬,最终放弃过去共眠,窝在驾驶座上进入梦乡。
第二天是个异常晴朗的好日子。四人陆续醒来,围坐在傅文海带来的锅边。
昨夜没有深入交流,今天早上,四人进行短暂会议。
说是四人会议,但吴烬端着碗一声不吭吃早餐,在塞尼里奥和傅文海以及郭擎讨论的时候完全不插嘴。
塞尼里奥已经很有保护者兼跟班的自觉,挑拣着把吴烬的和自己的事情告诉新同伴。只说吴烬家里有人在相关机构工作,了解一些信息,他则是吴烬雇佣的人。
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傅文海最终坦白:“我是死刑犯,昨天从城郊监狱越狱。以前在街上混,杀过两个人,和很多丧尸。”
此时才得知傅文海的真实身份,郭擎心里最先冒出来的情绪竟然不是害怕。昨天傅文海将他从丧尸堆中强硬带出去的举动,让他先入为主的认定傅文海是可以相信的人:“不管怎样,之前是傅大哥救了我,然后又是你们。我很谢谢你们……”
“你们为什么要去Y城?”傅文海心里一热,握住郭擎一只手,提出疑问:“那里的丧尸应该很多。”
吴烬吃完了,喝了口水,咽下去之后说:“找人。”
傅文海以为他是要去找亲人,于是不再详问。塞尼里奥却知道,吴烬的“找人”,多半是为了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救出更多的没有变作丧尸的人,以便从中挑出像郭擎这样符合条件的人。
吴烬看傅文海的神色是并不太想深入城市,分析道:“就像你们已经知道的,这个异变才刚开始,现在你们掌握了力量,而丧尸的战斗力相对极弱。如果不抢先找到更多幸存者,并且与他们团结起来,建立一个可以生存的基地,最终的结局只能是成为进化后的丧尸们的食物。”
郭擎赞同:“我想知道国家的军队还在不在,我们未来要怎么样生存下去。就凭我们四个……太势单力薄了。”
傅文海闭上眼睛:“但是……我是死刑犯。”
塞尼里奥不赞同道:“在现在这个世界里,活下来已经非常不容易,大部分规则需要打乱重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杀人,但是我知道你在新生后救了别人一条命。为了保护更多人,每一个有生力量都必须发挥作用,已经没有人会制裁你。相比回避,你更需要建立功勋来赎罪。”
傅文海沉默半晌,握紧拳:“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