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于秦家而言,这是最坏的情况——最不济,杀了安景帝,还可以扰乱军心,他们死了,拉上安景帝垫背,也不算亏。
眼瞅着,外头的禁军怕是快要挡不住了。
秦王听着厮杀声移近,心里愈发一惊,已是坐不住了,“秦家拢共就那么些人,怎么听着厮杀声越发近了!禁军干什么吃的?”
魏长风听着秦王的话,看了一眼安景帝,得了准许,给他解释道,“五殿下有所不知,如今三分之二的禁军都被陛下调至了城外,绕到了驻扎在城外的叛军之后,原准备天明时便动手,背后袭击,与行宫正面的禁军前后夹击。”攻秦家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时候还不到三更,被调走的禁军只怕还在路上,尤其是夜深人静,他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可走,并不需要着急,疾行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秦家会忽然朝行宫攻来,若是按照禁军与秦家叛军的兵力,叛军必败,毕竟秦家的叛军有好几路都在路上,虽然是暗中前来,不知他们如今行至何处,但起码整个岐昌,尤其是望州,都在安景帝的掌控之下,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接近,更遑论无声进城。
只要秦家的几路叛军一到,兵临城下,必是内外大战骤起。
秦家这个时候忽然进兵,是巧合吗?
绝不可能。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秦王一听魏长风的话,脸色当即变了,“那岂不是如今禁军只有三分之一的兵力?绕道敌后的那些叛军就算三更的时候能到原定地方发现端倪,等他们探查清楚,前来救驾,只怕秦家早就攻破了行宫里的禁军,杀到此处来了!”
安景帝颔首,抿茶不语。
清王抬头看了看上首的帝王,剑眉微蹙。
叛贼马上就要杀过来了,他竟还坐得这般稳当?也不躲逃?
秦王却是坐不住了,起身到安景帝的面前,“父皇可留了什么后手?不如先让方建常护送父皇去后宫先避一避吧,秦家的兵力如今都在于禁军厮杀,说不定没有将行宫四周都围起来,说不定能找到一方出口!”
后手?
安景帝浊目深了深。
知道他计策的人都是心腹,兵力有限,时局形势这般紧张,哪里是他说能安排后手就安排的?
更何况,都是他的心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心腹啊……他这辈子,还真没怎么尝过被背叛的滋味,没想到大业将成了,让他尝着了,教训就是看不到争斗了一辈子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