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风看着清梨这通透的模样,越发地心里被针扎了似的。
他长叹一口,略带颓废地坐回了桌前,点了点头,“是啊,连一个小姑娘都轻易能想的,可笑我当年竟毫无预料。”
当年,其实魏长风的正室早就知道了清梨母亲的存在,魏长风走后,她没有直接对外室出手,而是直接寻了魏长风交代的那铺子账房先生,让他断了外室的银钱。
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没有钱,后果可想而知。
魏长风的态度已然让清梨对他稍微放轻了隔阂,她也又坐回了原处,喝了口清茶润了被酸流冲得滚烫嗓子。
凉茶入喉,清凉进肺,却是让清梨冷静了不少。
魏长风见清梨转眼又安安静静坐回了自己的面前,不哭不闹,甚至从头至尾一句委屈也没有吐,心里更只剩了心疼。
“孩子,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魏长风看着跟前娇娇嫩嫩的小姑娘,双目心疼,毫不掩饰。
过得好吗?
自从遇上清王之后,确实过得好了,虽然起先时常被清王欺负,但好歹那些欺负与从前温饱性命问题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至于遇到清王之前……清梨轻轻勾了勾小唇,她不想去回忆,无论过多久,无论她如今如何与从前不同,有些痛苦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碰之,必痛。
清梨笑了,“挺好的。”
她不愿说。
魏长风听着清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心里越发沉痛了下去。
清梨从进门到现在,前后不过只说了几句话,可却句句戳在魏长风的痛处,仿佛要把他一层一层地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般。
魏长风闭嘴了,他其实知道,问这些都是白问,其实到底如何清梨自己知道,他也想得到,问了,给他和清梨都平添痛楚。
只不过魏长风现在是没话找话,他头一次寻回幼女,接回颜嫦后,每每提到幼女,颜嫦都只有以泪洗面,以至于现在魏长风根本不只应如何面对清梨,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魏长风悻悻地闭了嘴后没一会儿,见清梨一直不言语,他又开始没话找话,“阿梨,你可知道你娘亲在哪里?”
“不知道。”清梨淡淡回道。
魏长风对清梨的冷淡一点不恼,反倒越发地将自己的语气放得亲和些,“没事,没事,爹会找到你娘亲的,到时候爹就带你和你娘亲回家,阿梨,你可愿意跟爹回去?爹帮你脱了贱籍,爹保证,不会让旁人欺负你的……”
“回家?我哪里有家呢?”清梨抬起头看向了魏长风,水眸盈盈,带了些许直白的清冷,“我和哥哥不在你们家的族谱上,那是先生的家,却不是我们母子三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