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侧妃看着信里的内容,震惊地目光有些发愣,竟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她一直以为自个儿这辈子都会是清王的女人,甚至对清王做了那么多亲密的举动——曾与他坐得很近,曾与他一起散步……
这些都是犯了男女大忌的,男女授受不亲,贵女闺誉让她觉得自己已然太过逾矩,失了体面。
可……即使这样,让她可以择个自己喜欢的人,即使是凡夫俗子,让她相夫教子她也是极欢喜的。
安侧妃的脸色一时间复杂极了,她愣愣地放下了手里的信,甚至连有一张滑落了都没有发觉。
上首,清王早已读完了秦贵妃写给他的信,把信递给了王婆子瞧去。
他一抬头,本是下意识地去找清梨,却先看到了安侧妃那木然的脸色,挑挑眉,隐约便猜到了秦贵妃给她信里的内容。
秦贵妃的意思清王早就知道,所以至始至终,清王从没对安侧妃有什么逾矩之行,只当她是表妹。
往日,他去安氏屋里,也只是坐坐就走,中间多半隔着个桌子。与她并行,也掐着时间保持着距离……
但是,清王当然不知道,这样在女孩家眼里也算是亲密之举了。
一时间,读完信后的几人神色各异,屋子里安静极了。
这安静也没持续多久,齐巧思回来便打断了。
齐巧思再走近屋子里时,已然瞧不出刚刚的狼狈模样了,洗去了脸上的血迹,磕头磕出来的红印子也被她用花钿盖了过去。
衣裳更是换了新的,换了身清爽的烟青色碎花对襟褂子,底下穿了个淡紫色的马面裙,手里还拿了个江南团扇,妆容精致,淡笑盈盈,远远地走来,弱柳扶风的模样,瞧着楚楚可怜。迎着清王淡漠的眼睛便袅娜地走了进来。
清梨看着齐巧思这出去半个时辰,回来便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小眉狠狠一皱,只觉得她那柔柔浅笑里含了条毒蛇似的,随时便会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出来毒人。
有这种想法的又岂止是清梨,安侧妃看着她这幅狐媚子模样,眉头也蹙了起来,一时不知道她这是又要做什么。
安侧妃冷冷看着一步三妞走进来的齐巧思,“殿下让你去唤大夫来,可不是让你回去更衣的,你这幅狐媚子模样,回来是要做什么?”
齐巧思听了安侧妃这话,跟会变脸似的,刚刚还笑盈盈的脸蛋忽然就开始梨花带雨地抹泪,柔柔弱弱娇声道,“侧妃娘娘您莫怪,妾、妾是怕自个儿污了殿下的眼,这才赶紧换身衣裳的。”
“且……”齐巧思一边说着,越发地委屈了似的,捏了帕子拭泪,一边柔声道,“这神医到底是妾请来的,若是妾这么一副狼狈的模样让人叫瞧见了,定还以为殿下是什么昏聩暴君,万一这误会之下,不愿给殿下医治,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齐巧思的脑袋着实算不上灵光,这段数怕是也只能骗骗小孩子。
她的话说到这,满屋子除了王妃,都知道她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这是想恃功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