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病了,确切的说是被俩妯娌给气病的。
痛哭了一回,嗓子都是哑的,头也是疼的,还发着低烧,头上搭着毛巾。
听到柳一一的话,她气恼的把头上的毛巾拽下,‘啪’的一声扔到床边的盆里,溅起来的水花糊了柳一一一脸。
“让你逞能,把一身的本事都教给别人,现在好了,他们都是白眼狼,喂不熟的,就你傻,就你能,我看到时候分家后你们拿啥过日子。”
孙氏抵死不分家,不是为了秦三郎,而是为了娘家的弟弟。
甄氏仁慈,明知道孙氏总是贴补娘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渐渐就把孙氏爱占便宜,算计的性子给惯出来了。
如果离开了秦家,孙氏带着俩个半大的孩子,日子会很难过不说,根本不会有银子贴补娘家。
柳一一不再发表自己的意见,她明白,在秦家,上有奶奶,婆婆,下有秦三郎,她这个外人根本没有说话的份。
做簪花的生意也不是她非得教给韩氏和万氏的,当初可是孙氏为了讨好她们,亲自去教的。
而做豆花的手艺,她也不过是想用来换一个秦三郎读书的机会罢了。
世事无常,簪花的手艺被万氏教给了她嫂子,豆花的生意被姑姑带到了婆家,赚钱的生意都分走了,他们秦家也不怎么赚钱了。
不能赚钱,二房成了大家的累赘,分家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孙氏给分走,孙氏心里明白,柳一一心里何尝不明白。
根本问题还是穷,可是解决这个问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现在虽然有了香脂的配方,可没有投资基金,也是白搭。
柳一一得想办法去找合适的投资人。
端着脸盆来到门外,秦三郎定定的看着她,把脸盆给接了过来:“嫂子,对不起……”
柳一一已经习惯了孙氏阴晴不定的脾气,托着下巴坐在了台阶上,眼神忧郁。
“三郎,赚钱怎么这么难呢……”
秦三郎沉默了,赚钱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确实很难,不然,他哥堂堂一个秀才也不会被家人压垮。
“明天,我去镇上找活儿干,实在不行,我就去张家当药童……”
“不行,三郎,读书才是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你要明白,只有你考上秀才,举人,才能改变秦家的命运,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也跟你一样,过着现在穷苦的日子吗?”
柳一一坚决反对。
秦三郎脸色苍白,紧抿着嘴唇,眼神飘忽:“可是,我哥都没能改变秦家,我,我又能怎么办呢?”
他觉得很难,他哥是秀才,家里还免着税赋,都被一家人压垮了,何况他现在连童生都不是。
赚钱太难了,他们都这么努力了,似乎什么都没改变。
“你哥是你哥,独木难成林,可你还有我那,我们一起来想办法,你别忘了,我唯一的指望就是你考科举。”
只有秦三郎成功,柳一一的生意才能长长久久的做下去,怀璧其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柳一一的生意最终会被别人抢走,古今中外都是这么现实的问题。
况且只有柳一一赚到钱了,她才能随时离开秦家。
“行了,你也别想太多,明天一早我们去城里再转转,看看有没有别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