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小武娘忍不?住瞪了董小武一眼。
被瞪的董小武莫名其妙,他完全不知道自家老?娘又在发什么神经。
见儿子完全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小武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在病房,要不?是有外人在,她一定不?给儿子留面子狠狠地揪一揪对方那大耳朵。
为啥长得不?像自己,她连看上个姑娘都不好意思牵线。
嫌弃儿子长相的小武娘最终背过身子不?再看董小武,再看,她担心心脏病犯。
被嫌弃的董小武可委屈了,可再委屈有什么用,他娘已经不?搭理他,而眉开?眼笑的给何曼姝铺床。
“大娘,你别忙活了,我?自己来,时间不早,你也早点休息吧。”在人们普遍都睡得早的年代,晚上十一点多还真没几个没睡的人。
至于富贵娘他们,在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后,也相继睡了过去,一时之间,病房里各种?声音都有。
磨牙声,呼噜声,放屁声,什么声音都有。
黑暗中,听着各种?各样的微响声,何曼姝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在猜测。
猜测陆再明与王秀什么时候落网。
今天这事既然捅到了公安局,又是局长亲自督办,那当年的换子事件一定会真相大白,她与吴雨潼的身份会对调,今后,她与王秀就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
想到这,何曼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记得马有财来医院闹事的时候王秀是与吴雨潼站在一起的,是什么样的情况能让两人站在一起,眼睛一眯,何曼姝缓缓起身了。
“嗯?”睡在一张床上,何曼姝一起身,小武娘就察觉了。
“大娘你睡,我?有点不放心我?娘,我?再去看看她。”反正在外人的眼里她就是个孝子,作为孝子,关心亲娘半夜起身看一看并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好,那你也早点睡。”
得到解释,睡得迷糊的小武娘接着睡了过去。
下床后,小心避开躺在地上睡觉的富贵娘,何曼姝来到了王秀的床前?,看着连昏迷都皱着眉头的王秀,她猜测对方的梦境一定很精彩,否则不?会连昏迷都还皱着眉。
何曼姝的猜测并有错。
梦中,王秀经历着换子事件真相大白后的众叛亲离,经历着公安的千里追击,也经历着老?鼠一样的见不?得人生活,最终,在逃了十年后,她还是被抓到了,看着看自己犹如看垃圾的何曼姝,她被押赴上了刑场。
随着一声木仓响,她的意识泯灭。
“啊!”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六点半,人们在蒙蒙亮的天色中惊醒了过来。
“吵死了,大早上你叫魂呢!”大早上被打扰了清梦,坐起身的富贵娘一边搓揉着眼角的眼屎,一边毫不?客气的对着王秀就吼,睡了一晚上的硬地板,她的腰都快要断了,还受这样的活罪,可想而知她的脸色到底有多难看。
随着富贵娘的呵斥,尖叫声戛然而止。
定定地看着富贵娘,熟悉的认知感缓慢回归,王秀摸了摸自己那温热的身体,感受到了跳动人,也感受到了鲜活的生活,自此,她才真正回神。
没死,她没死,她也没有被木仓毙。
刚刚那个是梦!
意识到自己做了噩梦,王秀那苍白的脸上才开?始出现血色。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晕倒之前?发生的一切,等等,好像她的亲生女儿被马有财那个老?梆子带走了。
带走了!
刚刚才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庞再次苍白一片,不?仅如此,王秀的身子开?始发抖,抖得犹如筛糠一样,完了,女儿一定不?会保守自己的秘密,她会暴露的。
不?行,逃,一定要逃!
机械地转动着眼珠,王秀谨慎的看着病房里的所有人,也就是这一眼,让她更心惊。
因为大家都以一种?难言的眼神看着她。
心惊肉跳的王秀努力活动僵硬的脸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吵醒大家的,我?刚刚做噩梦了。”
对于不?可控制的梦,大家的脸色才好看一点。
然后躺回?去补眠的接着补眠,看天色不早起床的起床,一切都随着天色放亮而运行起来。
睡了一晚上,董小武也憋得不?行,推了推老娘,他要嘘嘘。
本就被王秀尖叫声吵醒的小武娘被儿子一推就知道怎么回?事,打了一个哈欠,她起身搀扶儿子下床,母子俩一步一挪的往楼道尽头的厕所而去。
原本能在病房里解决的事,可大男人董小武好面子,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病友嘘嘘,只能厕所小便了。
小武娘起身,何曼姝并不想起,她可不想去伺候王秀。
王秀也不?敢让何曼姝伺候,想起做过的噩梦,她已是惊弓之鸟,留是不敢再留了,反正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就算在人群里也不?显眼,想到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趁董小武与他娘都不在,溜了。
再不?走,她担心会等来公安的手铐。
这一走,王秀一点留恋都没有,什么女儿,什么情人,统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第一站,王秀来到了火车站。
县城此时成了随时爆/炸的火/药厂,她得离开县城,就在伸手掏钱买票的时候,王秀楞住了,她的手停留在里衣兜里久久没有动。
不?仅如此,她的眼珠子也不?动了。
“啊!我?的钱!是哪个短命的盗窃鬼偷了我?的钱,你们会不?得好死的!”几秒钟后,伴随着一道刺耳的尖叫声,王秀疯狂地抓着身周的人去翻对方的衣袋,那模样跟疯子没什么区别,吓得一个个被抓的人与她推推搡搡。
王秀如此失态,那是因为她好不容易从吴雨潼那里骗来的钱不见了。
“同志,同志你安静一点,慢慢说,你丢什么东西了?”王秀的惨嚎声与疯狂模样实在是太渗人了,维持车站秩序的铁道公安人员立刻赶了过来。
看着背木仓的铁道公安,刚刚还脑子发热的王秀瞬间清醒。
她犯了罪,随时会被抓走,她不能在这里纠缠。
想到这,王秀迅速冷静下来,并艰难的扯出一抹尴尬的微笑,“同...同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闹事的,我?想起来了,我?今天出门出得急,钱放在枕头下忘了拿,没丢,钱没丢。”
上下打量了一下王秀,铁道公安见其语言清晰,思路完整,并不是疯子,才松了一口气,“同志,钱没丢就说好事,要不?你先回?家去拿钱?”
估计是见多了这种?临时状况,铁道公安安慰了王秀几句就离开了。
等公安走远,强忍着害怕的王秀才手脚发软的看着人来人往的火车站。
她再也不?能从这里离开了。
摸着空荡荡的荷包,王秀有预感,那丢失的钱一定是被何曼姝拿走了,想到一点活路都没给自己留的何曼姝,她恨得差点咬碎了满嘴的呀。
死丫头,够狠。
此时,她眼里射出的是嗜血的仇恨,那阴狠的目光让路过的人们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疯子,疯婆子!
没有人知道王秀站在车站前?想了什么,几分钟后,她转身走进入了茫茫人海,消失在了车站的人流里。
王秀刚消失半个小时,郑卫国就带着人赶到了火车站。
“首长,有什么指示。”巡逻的铁道公安见到全副武装的郑卫国一行人立刻过来请示,虽然各自的职责不同,但同属一个部门,他们有义务协助郑卫国。
“见过这个人没有?”
自从在医院里没有抓到王秀,郑卫国立刻就分兵往出城的交通要道赶,他带人来了火车站,汽车站是另一队人,此时他脸上的神色非常严肃。
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件案子居然牵扯到十几年前的旧案,甚至这桩旧案已经牵扯到了京城的吴教授夫妻。
经过京城与县城两地核实,证明了王秀联合陆再明于十八年前?为了自身利益用亲生女儿调换了吴教授家的女儿,让两个无辜的孩子遭受了身份的转变,这是偷窃。
是财富与命运的偷窃!
在没有抓住陆再明的前?提下,郑卫国非常想抓住王秀,只有当年的犯事人员落网才能算是功劳。
“报告首长,这个人我?们见过。”
之前?王秀丢钱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吸引眼球,所以看到郑卫国手上的照片时,铁道公安人员立刻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与刚刚在车站闹事的是同一个人。
“人在哪?”
郑卫国那鹰隼一般的眼眸死死的盯视着说话的铁道公安。
“走了,半个小时前刚刚离开。”虽然不知道照片上的女人犯了什么事,可公安局长亲自带人抓捕,对方所犯的事一定不?小。
“走了?走哪了?”
想到身上没有身份证明的王秀,郑卫国都有点傻眼对方的神通广大。
这个王秀不?仅能在察觉出事态不?对后第一时间逃跑,还能在第一时间就逃脱,还真有点能耐。
见郑卫国的脸色有点黑,几个铁道公安也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立刻把王秀在车站这里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说完,歉意的表态道:“首长,因为对方不再闹事,也不?进车站,所以我们以为对方是真的忘记带钱,也就没留意她最终去哪了。”
到手的鸭子飞了,要说不气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郑卫国也知道这事不?能怪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铁道公安,沉吟几秒,他才做出安排,“你们立刻带人进站协助我排查。”说完侧头对自己带来的那队人说道:“你们去车站的周边查探,务必要找到王秀的行动轨迹。”
只有找到行动轨迹才能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