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把二十篇论语都背完,天也早就大亮了。
俩人从小园子里回院里,正好碰见白二郎洗了脸出来,他道:“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人一直在我耳边读《论语》,最后还把我追到了悬崖边上,一定要我跟着背,我明明记着的,但似乎就是开不了口,我急得满头大汗还是开不了口,最后没办法,我就被丢到悬崖底下去了,可吓死我了!”
白善:……
满宝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白二郎没好气的看着她道:“你笑什么,我都做噩梦了你还笑,我猜肯定是你昨天一直逼着我背《论语》,我才会做这样的梦的。”
他看了一下俩人,见他们裤脚上似乎都有露水,忍不住好奇,“这一大早的,你们这是从哪儿回来呀?”
白善:“园子。”
“大早上的去园子干什么?”
“背书,”白善道:“我今天已经被《论语》过了一遍了。”
白二郎闻言哀嚎起来,叫道:“你也太造孽了吧,这得是起多早呀,满宝,一会儿你助我。”
满宝摇头,“我昨晚上已经帮你把剩下的几篇《论语》都注释好了,需要特别注意的词句我都在前头画了一个圆,回头你自己背着,今天上午先生肯定要给你讲策论和诗赋的,我要去药铺坐堂,等下午回来再帮你。”
相比于先生,白二郎显然更想要满宝辅导,毕竟面对的压力都不一样。于是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满宝,希望她能够暂时推掉药铺的活儿,反正他们刚来京城,晚几天去看病也是没什么的吧?
满宝没理他,一边转身回屋,一边补了一句,“我已经答应了病人,做人不能失言,做大夫更不能。”
满宝收好自己的背篓,想了想,捡了一本《大学》放进去,决定有空帮白二琢磨一下这本书可能会考到的墨义和帖经。
容姨也做好了早食。
大家出来一起吃了早食便各自散开,去抄册子的抄册子,去复习功课的复习功课去了。
周五郎也怀揣了九本册子出门了,决定先去试试水。
大吉依旧把满宝送到了济世堂门口。
满宝踩着马凳下车,转身从大吉手里接过背篓,“你回去吧,午时后再来接我。”
大吉低头应下,看着满宝背着背篓进了济世堂才调转马车离开。
小郑掌柜没想到满宝来得这么早,连忙迎上去笑道:“小周大夫怎么来得这么早?其他大夫还没来呢。”
满宝笑道:“我来提前做些准备。”
以后她就要有自己单独的诊房了,自然要提前来做一些准备的。
小郑掌柜领着满宝进入之前古大夫的诊房,笑道:“古大夫的东西昨天都搬到那边去了,以后这间诊房就是小周大夫的了。”
厚厚的布帘子后是一张诊桌,桌子前是一张凳子,后则是一张椅子。
在椅子后面还有一道布帘子,帘子后是两张小床,之间也隔着一道可以拉动的帘子。
满宝看着惊奇不已,这配置可比益州城的药铺好太多了。
在益州城,他们坐堂都是在外头,诊房只有两间很小很小的房间,里面只能放一张床。只有需要解开衣服的病,或是病人不能坐立才会挪到诊房。
满宝问:“京城的药铺都是这样吗?”
小郑掌柜没去过其他地方,一时有点儿不太能明白满宝的话,只能愣愣的点头,“是啊。”
他顿了顿,以为满宝是有不满意的地方,便笑道:“小周大夫若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可以和我说,我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