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谢景寻和谢景止的脸色同时一变,十分难看。谢景止更是攥紧拳头,恨不得此时就和平元王决一死战。
却被谢景寻紧紧抓住。
“不要轻举妄动。别宫还没消息,兵不厌诈。”
谢景寻虽然如是说道,但?是细看?之下,还是能察觉出他眼底的隐忍和担忧;而他拉着谢景止的手也是用了不小的力道,青筋显露。
平元王始终注意着城墙上的动静,远远望见?两个人心绪起伏,尤其谢景止一副按捺不住的模样,他更加得意。
“无妨。皇叔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本王给你们一晚的时间,若是明日城门大敞,本王便放过贵妃和惠妃;若是两位贤侄仍旧执意如此的话……”
平元王刻意停顿一下,像是有意让人的心空悬担忧,而后才继续开口:“那就别怪本王拿两位娘娘的血来祭棋了。”
说罢,平元王没有再看?谢景寻和谢景止的脸色,转身大道回营中。
萧庭言跟在平元王身后,紧紧抿着唇角,脸色也并不好看,却也不敢表露太多。
离开之时,他轻轻扯动着缰绳,回首又朝着京城的方向望了一眼,而后握紧缰绳,打马纵身追上平元王。
*
平元王兵变的消息,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皇宫之中,宫人们都留在各自殿中,更是鲜少走动。一瞬之间,皇宫便失去了所有喧嚣,只剩巍峨殿阙之下的庄严肃穆。
金銮殿。
“别宫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自从上次传信之后,别宫已经三日再没有消息传回宫中。谢景止原以为是路远,没做他想。
可方才平元王一语,却让谢景止不由自主地慌了心神。。
“还没有消息,再等等。”
谢景寻平淡出声,可是他的动作却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随手翻书之时,他却半晌都没翻开下一页。
“若是晚上再没消息,朕和你一同出城。”
谢景止和温知许同时一惊,有些诧异地看了谢景寻一眼。
却也都保持缄默,只当是默认。
夜幕低垂之时,城内宫中仍旧是一片安静。
皎月升空,清辉照彻人间的须臾,别宫仍旧没有消息传回来,便连宫中派去的人都没回来。
“陈还,你和安王留在宫中,朕和知许出城一趟。”
若是姜清筠和沈之瑜真的落在了平元王手中,即便他早有布置,事情也要变得棘手很多。
安王刚要出声,想自己出城让谢景寻留在宫中时,元顺忽然匆匆忙忙的跑进金銮殿,一时间也顾不得规矩。
“皇上、王爷,惠妃娘娘……娘娘和贵妃娘娘都已经回宫了。”
知道皇上和安王都在担心着贵妃娘娘和惠妃娘娘两个人,元顺得知消息之后,就赶忙来了金銮殿。
谢景寻临了踏出宫门的动作一顿,正色地看着元顺,“当真?”
元顺赶忙点头应声,“惠妃娘娘和贵妃娘娘各自都回毓秀宫和燕翎宫了。”
话音刚落,谢景寻和谢景止便匆匆离开,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
毓秀宫中。
姜清筠刚差人去了金銮殿,正准备换下染了一身尘埃的衣裙时,不想她刚一转身,就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当中。
察觉到是谢景寻之后,她也彻底放松下来,转而抱住他,轻轻靠在他怀里。
“我没事,已经好好回来了。”
从昨日和云川道长辞别之后,姜清筠和沈之瑜知道大事不好,便连忙赶回京城。
也是沈之瑜的别院距离京城并没有温泉别宫那般远,两个人乔装打扮之后,在几个侍卫暗中掩护中,就连夜骑马赶回京城。
京城之外已经布满了平元王的人,借着云川道长离开之时留下的一张密道的图,几个人才终于绕开平元王的眼线,回了京城。
而后她和沈之瑜便匆忙回了京城,却不想还是让谢景寻担心了。
缄默着相拥,良久之后,谢景寻才沙哑着开口:“平安回来就好。”
自从听到平元王的话后,这一整日他都心神不宁。即便暗中早有部署,让姜清筠和沈之瑜提前几日去了别宫。
却不想还是算漏了平元王会?走这一步。
若是她真的在平元王手中出事……
谢景寻没再往下想,便被姜清筠轻轻踢了一脚。
“你先放开我,我去换身衣服。”
“也不怕沾你自己一身的尘灰。”
云川道长给她们留下的那处密道,虽然在京郊不远处,但?毕竟鲜少有人会用,难免会?沾染一身的尘埃。
她回来得匆忙,谢景寻也是赶来毓秀宫的,她都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无妨,我不嫌你。”
谢景寻难得打趣说道,但?到底还是松开了她,以免真的惹急她,恼羞成怒。
姜清筠瞪了他一眼,“那你快出去,不许看。”
轻轻在姜清筠耳边说了一句话,看?着她耳廓渐红,谢景寻这才轻摸着她的头出了内殿。
金銮殿中。
姜清筠和沈之瑜在外奔波了两日,而谢景寻和谢景止等人也在宫中担忧了一整日,几乎都没好好用膳。
等到姜清筠和沈之瑜都更衣完,聚在金銮殿中用罢晚膳后,几个人这才开始商议着对策。
平元王派人抓到了姜清筠和沈之瑜,便以为自己彻底拿捏住了谢景寻的命脉。
如今两个人虽然已经平安回宫,但?谢景寻和谢景止从来都不是打不还手的人。
“平元王世子?,是不是还留在京中?”
默默听着谢景寻几个人的话,姜清筠忽然插了一句。
平元王此次兵变,显然筹谋已久。
即便明日谢景寻和谢景止不开城门也未曾妥协,平元王也一定会?留有后招。
战场之上,一兵一卒都是血肉。
想来平元王也会?在京城之中安排几个人作为接应。
“各城门处的禁军都没见?到平元王世子?出京,林如暖也一直留在京城中,平元王府这几日也无人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