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过来的?”姜清筠发愣地问了一句,从头到尾还没缓过来。
今日在燕翎宫中,沈之瑜同她说皇上还在召见平元王,可如今她只不过是更衣的时?刻,谢景寻怎么就已经到了毓秀宫?
况且,哪怕她再对皇宫一无所知,也都?知道毓秀宫不会是这样的。
“刚批完奏折从金銮殿过来没多久。”谢景寻满目笑意,眉目温存,同从前?那般一致无二。
见到她从屏风后出?来时?,他眼中也难免露出?几分惊艳。
今日姜清筠所着?的一裳嫁衣,都?是她从秋狩回府之后,紧赶慢赶绣出?来的。绛红色的衣裙,背后绣着?一只九尾凤凰,裙摆处金线浮动,随着?她步步走动,栩栩如生。
绛红色,九尾凤凰,都?是那日秋狩回来时?,谢景寻那封信中所提到的。
说着?话,他伸手牵住姜清筠的手,一步步同她走到桌案前?。
大红囍字高挂,桌案上燃着?红烛,沈之瑜站在桌案旁边,陈还和兰翠依次站在她身后。
“那这毓秀宫……”姜清筠任由他牵着?手,今日一入宫,许多事情都?与?她想的不同。
突如其来的晋升,以及这毓秀宫的满目喜庆,每一处都?不同寻常,却又处处是别致心意。
谢景寻牵着?她的手,“是我吩咐陈还这几日筹备的。进宫时?不能给你一场大婚,只能放在毓秀宫了。”
“不用顾忌旁人。”
原本他就是要给她一世?荣宠的,又怎么能让她惶惶?
“后宫还有我在,本就无妨的。”沈之瑜笑着?补充了一句。
辛夷站在两个人旁边,手中捧着?漆盘,放着?九尾凤簪、荷包还有一尾凤凰玉佩。
毓秀宫的一切都?是谢景寻亲自?吩咐下去?的,包括辛夷端的东西,都?是他让提前?准备好?的,却始终都?瞒着?姜清筠。
照着?之前?预计好?的,谢景寻拿起那尾凤簪,双手微微颤抖,换下她发髻上原本簪着?的金簪。一支凤簪,与?她嫁衣上的金线凤凰相互映照,也算是完满。
姜清筠站在桌案前?,面对着?谢景寻,在他簪好?凤簪后,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抓了一下流苏,却被谢景寻笑着?轻拍了一下。
“别乱动。”
姜清筠微微嘟嘴,但还是乖乖地放下手,等着?谢景寻的下一步动作。
沈之瑜在一旁始终关注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期间两个人表现出?来的爱意和默契,让人看了都?羡慕不已。
九尾凤凰的玉佩,是谢景寻亲自?雕琢,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姜清筠的;而那个荷包,则是姜清筠第一次送给谢景寻的东西。
不论是哪一个,对于两个人而言都?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的。
见谢景寻拿起玉佩,姜清筠也懂了他的下一步,紧接着?拿起荷包,等谢景寻把玉佩系到她腰身上时?,她也学着?他,将荷包系在他腰间。
期间两个人虽然话语交流不多,但情意尽在不言中,一举一动皆是情衷。
做好?一切后,谢景寻牵着?姜清筠的手,正对着?桌案和沈之瑜。
“我母妃早逝,如今大婚,只能请之瑜过来。”他侧头,同姜清筠解释了一句。
“那表哥,我今日就托大一会,暂且受下您和阿筠的大礼了。”
大婚之日,本就是喜庆的日子,而沈之瑜和姜清筠一向投缘,姜清筠也没有任何异议,“劳烦贵妃娘娘了。”
“都?是一家人。”沈之瑜提起裙摆,没推拒地坐到桌案旁的椅子上,充作长辈受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陈还每喊一句,谢景寻和姜清筠就携手跪拜,虔诚情真?。
礼成之后,毓秀宫就只属于谢景寻和姜清筠两个人,所有事都?已经准备妥当,其余人也不会再留下来打扰两个人。
临走之前?,沈之瑜留下贺礼,温柔笑着?看向两个人,“表哥表嫂,百年好?合。”
姜清筠听到表嫂两个字,一惊,刚想扶起她开口说话时?,谢景寻一手按住她,“会的。之瑜你日后若有其他……”
“不会了。只要您和阿筠好?好?的,我也不枉这一程。”沈之瑜摆摆手拒绝,又说了几句,转而准备往毓秀宫外走,不打算再打扰他们?。
“今日是你们?的大喜之日,我就先回燕翎宫了。明日阿筠不用来燕翎宫了,灯后日我再来看你。”
沈之瑜离开,陈还和辛夷等人也退守到殿外,殿门合上,一室红烛照彻着?毓秀宫的正殿,入目更是欢欣。
“今日的事,是你早有布置吗?”喝完合卺酒之后,姜清筠放下酒盏,含笑问着?谢景寻。
双眸是一如既往的澄澈。
谢景寻一手揽住她腰身,坦诚点头,“秋狩回来之后布置的。”
不管是惠妃的位分,还是毓秀宫,他都?是想给姜清筠最好?的。
此时?无法让她成为他的皇后,但该给她的也不能少。
“原来早就算计着?我。”姜清筠抬臂揽上谢景寻的脖颈,小声告着?状:“这几日,我绣嫁衣手都?疼了。”
半个月来,尽管她不打算把嫁衣绣得有多华贵,但毕竟是一生的大事,她也不想敷衍而过。
“日后,定然不会让你这般辛苦了。”谢景寻怜惜着?摸摸她头发,动作轻柔,尽数收下她的小情绪。
一室红烛摇曳,太过于暧昧,姜清筠忽然感觉嘴唇干涩,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她微微仰头看向谢景寻,才发现他的眼神与?以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