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真热闹,聚这里吹山风么?”
听到五皇子来了,裕世子将窗帘子大幅度掀开探身往后看,素来傲慢的语调变得温和:“这山路狭窄,我若让道五皇子的马路也未必过得去,不如裕某先行,西山行宫见了。”
看碟下菜见人说话,裕世子深谙其道。
“世子自便。”
五皇子不甚在意的回。
“表哥,我在这里!”
等裕世子的车马走远了,沈芜才从戎王子背后探出脑袋,挥手呼唤。
“咦,阿芜表弟,你何时和戎王子感情如此好了,竟同骑一匹马?”
她是被胁持的,一点都不好。
“呵呵,戎表哥太热情,盛情难却。”
表哥?
五皇子笑容微闪:“这山路风大,表弟大病初愈,可别吹着凉了,还是进到马车里来更暖和。”
“嗯嗯,我这就下去,表哥等我。”
沈芜从五皇子身上感受到了一丢丢春风般的温暖,如今看谁都不顺眼,就看五皇子还有那么一点亲人的样子。
可是马太高,她腿短,下不去怎么办?
沈芜拉了拉前头的男人,对方却跟木头人似的毫无反应,沈芜也来了气,求人不如求己,她双手摁着马背,两腿晃悠悠却怎么也够不着地面,又气又无奈。
五皇子看着小表弟脸颊鼓鼓生闷气,滑稽又好玩的模样忍俊不禁,踢了踢跪在脚边的小太监:“去,把小殿下接过来。”
长安拿了踏脚凳子,麻利钻出马车快跑过去:“殿下,您踩着这凳子慢点下来,不要慌,一只脚先踩稳了再翻身。”
沈芜一下马,冷眉冷眼的戎王子挥鞭策马,扬起一路尘土,很快就消失在了沈芜眼前。
五皇子摇了摇头,这个戎衡,脾气实在是臭。
进到了马车里,沈芜脚踩厚重的棉绒地毯,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马车空间很大,一边窗下燃着小香炉,矮桌上摆满了瓜果糕点,另一边窗则放了张可以容纳两三人的长凳,凳上铺了层锦缎垫子,坐上去肯定舒服,而靠墙的一面,五皇子斜倚在宽松锦榻上,一名小太监给他捶腿,另一个忙忙碌碌剥着松果,堆满了一碟子,立刻送到主子嘴边。
沈芜算是真真正正开了眼界。
什么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看看五皇子这没手没脚似的残废样就知道了。
沈芜不禁想到另一个华丽马车里的裕世子是否也这般做派,那边还有知情识趣的大美人随侍身侧,想必更加香艳吧。
这些王公子弟含着金汤匙出生,与生俱来的富贵,高人一等的优渥感,使得他们心安理得地耽于享乐,不像沈芜,她可吃不下小翠亲手喂的饭。
“表弟为何呆坐不语,小小年纪就愁眉不展,将来是讨不到姑娘喜欢的。”
五皇子自己享受的同时也不忘留意小表弟的情绪,看他微微皱眉心不在焉,白皙的小脸稚气中又透着几分可爱,不禁有些手痒。
就在沈芜走神的时候,一只还算修长好看的魔掌不声不响地伸向了她,等到眉心处被轻轻摁了一下,她才如梦初醒,一个抬眼就见一张放大的俊脸映入了自己的视野内,两人的距离近到鼻尖就要碰到鼻尖了。
沈芜慌忙往后仰了仰身子,两手交叉挡在面前:“男男授受不亲,表哥,您请自重。”
男男?
小表弟可真逗!
不过也不无道理,有的男人确实不能交好!
沈芜挡住了脸,手却暴露了,五皇子目光往下,望着那根根嫩白的手指,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恍惚。
少年突然沉默下来,不吭声了,沈芜反倒是有些不安,她挪了挪身子,尽量往边上靠,能离多远是多远,却不料五皇子回过神就猝不及防地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裕世子不是好人,以后碰到他一定要绕道走。”
沈芜愣住,迷茫望着五皇子,不明所以。
小王孙和裕世子有过一面之缘,是在太子宴请诸国质子的筵席上,裕世子财大气粗,坐的位子又离小王孙不远,小王孙原本想攀点交情,可裕世子倨傲又鄙夷的眼神扫过来,就什么也不敢想了。
一个瞧不起她的人,能对她有什么想法呢?
“总之,听表哥的话,错不了。”
这样迷瞪迷瞪又纯萌纯萌的眼神,叫人看了就想揉捏,可惜他没裕世子那么变态,只要有趣,无论男女都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