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哪怕痛得虚弱,依然对周围的一起保持敏锐的感知,听到秦垣不同寻常的质问,她一把抓着秦圭的衣襟,勉强抬起头,看着秦垣问:“酒有什?么问题?”
她声音虚弱,思绪却清晰地问:“几杯冷酒而已,不?该让我痛至如此,酒里加了什?么?”
太医惊了:“这……殿下,从脉象来看应当确实是受了凉所致。”
沈清筠冷冷看了太医一眼,道:“把酒杯拿来!”
太医抖着手?,颤巍巍地把沈清遥的杯子递到了面前,沈清筠只看了一眼,立刻冷下脸来,细瘦莹润的手?突然抓着酒杯砸碎在太医头上!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清筠甚至推开秦圭下地,拽着诊脉太医的衣襟,仰着头,眉梢眼角俱是冷意,声音里像是淬了冰一样,压着人质问:“你不?是说没有毒吗?!为什么清遥的杯子银针黑了!!!”
“这……”太医慌乱道:“可是皇后确实并无中毒之症啊!”
“验!”秦垣不等秦圭和沈清筠吩咐,越俎代庖地下指令,对着验毒太医冷声道:“验这杯是否有毒!”
验毒太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哆嗦着扔了一根银针下去,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浸入酒液的一瞬间就变黑了。
结果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无容辩解。
酒里就是有毒。
“压下去!”沈清筠冷眼看着这一切,毫不犹豫地对着侍卫吩咐,然后指了另外一个太医,语气强硬地道:“你去给清遥解毒!”
她浑然不在意自己也中了毒,危在旦夕,只逼着太医给沈清遥解毒。
沈清遥却推开身边的太医,坚决道:“不?,先给皇后解毒!”
他们姐妹情深兄友弟恭,秦圭秦垣却等得心急如焚。
秦垣直接把沈清遥打横抱起,摁着她道:“这么多太医,用不着你们来回谦让。”
他连站都还站不?稳当,抱着沈清遥的动作却小心谨慎,揽着她的后背托着腿弯,调整手臂的高度好让她不?会觉得难受。
秦圭也一把扣着沈清筠的腰把人带回怀里,同样脸色不善道:“你自己尚且难保,还有闲情担忧别人。”
沈清筠软软靠在他身前,没理他这话。
秦钰秦灵秦楚早就吓得眼泪汪汪地看着沈清遥,此刻终于能够靠近,双眼含着泪花,担忧地看着她,小声地喊“娘”。
沈清遥伸出手揉了揉他们的头,稍作安抚,丝毫没有一个得知自己中毒了的人的慌乱。
不?怪她没有实感,实在是这毒太过奇怪。
她自己觉得身体毫无异样,要不?是亲眼看着那银针变黑了,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喝的酒里有毒。
什?么毒不?是见血封喉一击毙命,不?给人丝毫反应的时机,怎么这毒温和到喝了许多,还能毫无反应地好好站着?
让人不?由地想这毒究竟是有什?么效用,更奇怪是,如何下的。
宫里就是经年无事管理松散了,可呈至御前的东西必定会层层检查,管理严苛,不?会给人可乘之机。
而下毒害沈清筠更是毫无理由,谁会故意害她?莫非前朝那些老臣终于被逼疯了,要铤而走险,请了沈清筠,给陛下宫里塞人?
那就更应该是烈毒了,而不?是这种温吞到被发现了都没起作用的。
太医们手?脚很迅速,快速地问出酿酒时加了一些花瓣提香,可再去问用了哪些花,就偏偏少了一种,无论如何都找不出来。
秦圭震怒,把此事有关的人全都发配了!
沈清遥陪着沈清筠在宫里待了一整天,太医一直紧张地守着她们,却一整日都无事发生。
沈清筠喝了姜枣红糖睡了,太医们商议许久,硬着头皮对一直守着她的秦圭道:“这酒虽然使银针变黑,但应当是无毒的。”
他小心地觑了一眼沉睡着的沈清筠,放低了声音,说出口的话更斟酌了,缓缓道:“但看皇后殿下的症状,似乎是——影响了子嗣……”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银针验毒,是银针遇硫化物产生硫化银,硫化银是黑的显色。
同样的,不是所有的毒里都含硫化物,也不是所有含硫化物都有毒。
所以不用那么较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