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后,陈钊急匆匆的扒拉了两口饭,扔下筷子,拿起啤酒就往外跑。
跑了两步,陈钊又记起来什么,回头把谢予给拎起来了。
“你跟我一道走。”陈钊现在不放心谢予一个人在家,万一这狗巴子让人拐了他得去温美坟前跪上三天三夜。
谢予倒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和碗,学着陈钊一样,拿起了没喝完的可乐,穿上衣服,跟着陈钊一起出了门。
从始至终,他们俩谁都没提那个被烧了一半的纸条。
不管谢予之前有多少犹豫不决,有多少错误的想法,只要他最后肯坦白,陈钊就都能原谅他。
少年人前进的路途总是有很多岔路的,动摇也是难免的,谢予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已经足够了。
从陈家出来,陈钊带着谢予去了医院里。
医院里,陈强还没睡醒。
昨天晚上,不,准确的说是今天凌晨,当所有人都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小女孩闹出来的乌龙而放松警惕,被转移视线的时候,宾馆里出事儿了。
电话里老狗说的不太清楚,总之就是陈强脑袋上被挨了一下,直接被打晕拖走了,拖走他的人被巡逻的刑警逮住了,人现在在警局,但陈强在医院里。
陈强脑后被打的这一下很重,后脑勺血肉模糊的,陈钊到的时候,病房外面站着警察和陈强父母,病房里面是几个医神。
春节期间,医院里的人数少了一些,医院也配合他们的工作,给他们分了一个比较偏僻的病房,四周守着警察,还不算太乱。
“人没什么大事儿。”陈钊来的时候,老狗应了他几步,低声跟他说:“差一点儿。”
陈钊就明白了,他给了老狗一个“明白”的眼神,回:“你先去局里吧。”
之前老狗说局里抓到人了,老狗估计一直想去审,但是陈钊不来看着陈强,老狗不放心走。
得了陈钊的话,老狗才放心回局里。
老狗一走,医院里就只剩下陈强父母,陈钊,谢予,以及另外两位民警。
另外两位民警也累了一天了,陈钊一过来,他们立刻接班去吃饭了,吃完了还要回来继续守。
相比之下,陈强父母就有精力的多了。
陈强父亲一直试图把他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叫过来,组成一道人墙二十四小时保护他们儿子,而陈强的母亲则变成了一个关不紧的水龙头,从谢予见到她开始,她就一直在“怕的啪嗒”的掉眼泪。
两个民警去吃饭了,病房里面医生还在检查,陈强还没醒,门外只有陈钊在和陈强父亲沟通,落单的只剩下谢予一个,谢予又是陈强的同学,所以陈强母亲就拉着谢予一直在诉苦,谢予被迫听人家倒了一肚子苦水。
其实也就是家长里短的一些事儿,陈强家重男轻女啦,之前两个女孩都打掉啦,好不容易生下个儿子啦,怎么又摊上这种乱事儿呢,说来说去,又把赵阳阳拎出来骂了一通。
女人骂女人用的词都很难听,各种污言秽语,就连赵阳阳的长相都能拿出来批上一通,谢予不大习惯这种直白的人身攻击,但又没办法跟一个能当自己妈的女人来辩驳这个,只好站起身来,拿“上厕所”做借口,匆匆出去了一趟。
医院里的厕所并不干净,尿骚味儿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各种黑乎乎的脚印印在地上,谢予忍耐了片刻,觉得还是陈强妈的念叨比较好忍受一些,就又拐回去病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