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赵成开口,楚云梨扬声吩咐:“去将几?位长老和个堂主请过来,咱们一?起上山瞧瞧。”
一?路上,气氛凝重,楚云梨察觉赵成好几次看向自己,眼神阴森森的。
楚云梨不惯着他这?个毛病,在他又一?次看过来时,道:“三长老,你看我做甚?”
赵成:“……”
身后的这?些弟子愿意跟着他一?起讨伐宫主,是因为听说了宫主给?殿主下毒之事。他们愿意来,确实是想维护柳璨宇,但也看不得他对宫主不敬。
话说得太难听,庞月篱这个女人搞不好又要让人打他。
赵成勉强扯出一抹笑:“夜黑风大,属下看您穿得单薄,怕您着凉,所以才多看了几?眼。”
楚云梨冷嗤:“虚伪!”
人在屋檐下,赵成身份低,不敢回骂,只道:“宫主,属下是真心担忧您……”
楚云梨不客气道:“你要真的担忧我,就不会在夜里勉强我上山。”
赵成笑得咬牙切齿:“殿主他生了病,属下实在担忧。属下以为,宫主和殿主夫妻十几?载,应该比属下更担忧才对。”
楚云梨满脸不以为然:“早上我喂他喝了药。”
赵成再次强调:“兴许就是药不对症,属下斗胆,请宫主放了七长老。”
楚云梨似笑非笑:“你们倒是盘算得好。三长老,你闹这些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放人吧?”
赵成:“……”还真不是。
*
还是那个山洞里,柳璨宇抱着头痛得面色惨白。
赵成见状,急忙上前:“殿主,您除了头疼之外,还有些什么症状?”
柳璨宇摇摇头,伸出手来:“帮我把脉。”
七八位大夫一?一?把过,都说是头风,没看出其他疑点。
柳璨宇痛得简直恨不能剖开自己的脑袋,闻言笃定道:“不可能!我头痛成这?样,怎么可能没有疑点?”
楚云梨越众而出,淡淡道:“你本来就有头痛之症,已经痛了十几?年,应该习惯了才是。”
柳璨宇:“……”可以前是假的!
这?一?回是真的!
明明就是她的药有问题!
疼痛让他有些失了智,他狠狠瞪了回去,眼皮子很重,要很费力才看得见面前的人,恍惚间对上她的清透的眼,里面带着淡淡的了然笑意。
“你……”
楚云梨上前摸着他的头:“你都头疼了十几?年,已经两个月没痛,这?一?回严重些也是有的。早上你还不想喝药……”
她含笑看着柳璨宇:“我和殿主虽有些私人恩怨,但却不能抹杀他这?么多年对百霄宫的付出。”她又看向几?位大夫:“诸位要是有好的方子或者偏方,若能治好殿主,我重重有赏。”
众位弟子都觉得她有情有义。
柳璨宇怒瞪着面前女人。
楚云梨含笑回望。
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就承认之前是装病!
柳璨宇:“……”他不敢。
百霄宫上下许多人都知道他有头痛的毛病,这?些年来,想要讨好他的人不知凡己。
在这其中,又有许多人投其所好,为他寻来各种偏方和贵重药材。柳璨宇为了收拢人心,一?直都作出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庞月篱为了治好他的头痛之症,也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也就是说,他骗的人不只是庞月篱,还有整个百霄宫上下。
若他突然说自己没有生病……那就是自打嘴巴,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个虚伪之人。
不能承认!
更让柳璨宇害怕的是,庞月篱仿佛一?副知道他病情真相的模样。
这?谁告诉他的?
在这个世上,唯一知道内情的,也只有常山。
他看了过去。
常山对上他的目光,有些莫名其妙。
那边大夫们各自去开方,常山以为他是催促自己看方,立刻起身转悠了一?圈,面色越来越难看。不只是他,这?么多的大夫都没发?现疑点,只看他们的方子,都是些止痛药物,全都按头风治。
可他心里清楚,柳璨宇是没有头风之症的。
七八张方子放在常山面前,楚云梨振振有词:“七长老医术高明,还是由你挑出一张最合适的。或者,你也可自己开方。”
常山面色复杂:“方才宫主端来的那碗药,是谁配的方?”
下了毒却让人找不到疑点,庞月篱身后应该有一?个很高?明的大夫。再有,他听说庞理霄筋脉已痊愈,也佐证了此事。
楚云梨一脸坦荡荡:“就是何大夫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