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楚云梨拉住他的衣袖。
“怎么,舍不得我?”他回身笑。
楚云梨的脸上却毫无笑意,“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谢栎点头,“好,明日我一定来。”
所以,无论多重要的事,他也就是要去看她?
这人太讲信义了,就怕他有了记忆后还是要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他和孙如妘的开始,就是因救命之恩而起。
楚云梨晚上都没睡,打坐了一晚上,翌日早上精神还不错,如果她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人,倒是午后的时候,谢栎身边的随从来了,“妘夫人,我家主子说,他有空了再来看你。”
有空?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楚云梨不想再等,这只是救命恩人,难道不比妻子远得多?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楚云梨语气认真,“他要是不来,我就回家去了。”
随从一愣,不赞同的看着她,“妘夫人,主子很忙,您就别添乱了。”
面前这人确实是谢栎自小就带在身边的随从,既是随从也是护卫。
“我添乱?”楚云梨反问,毫不客气道,“当初我救他的时候,可没看到边上有你。有你在旁边,也没我什么事了,本来我还想嫁人这个正头娘子呢,嫁给你们家公子,现在我还是妾了。还不如当初他直接给我一笔谢礼,我拿着谢礼嫁人,也好过如今看人脸色。山庄中别人看不起我也就罢了,连他谢栎身边的人也嫌弃我添乱……”
随从是山庄收养的孤儿,来了就改姓谢,叫谢一。他不过随口一句,没想到这向来温和的妘夫人就怒了,忙赔不是。
他道歉,楚云梨才不理会,“关键是住在这里有人杀我,那日要不是二公子突然晕倒,我也没了性命了。招惹了你们公子,我就该死?那我情愿一辈子也没遇上他!”
谢一面色都白了,他跟着自家主子,自然知道主子对这位妘夫人很是看重。忙转身匆匆走了。
看着人出了院子,楚云梨坐回了椅子上,这些话,本就是孙如妘想要说的。
很快,谢栎就来了,脚下飞快,看到她坐在亭子中余怒未消,忙上前,“如妘,你怎么了?”
楚云梨嗤笑,“不是说你忙吗?”
“再忙,你出事了我还是要来的。”谢栎上前,就要拉她的手,笑着哄道,“别生气了,不为自己,也为我们的孩子。”
大家公子放下身段这样哄人,还是对着一个村姑,其实谢栎对孙如妘是真不错的。
楚云梨抽出手,拉着他的袖子进门,嘱咐绿兰守好门。
大门关上,屋子里光线昏暗,楚云梨抬手关上了窗,道,“我是真有正事要与你说,不是胡闹。”
“我知道。”谢栎上前拥住她,“怪我,是我太忙,不能常来陪你。”
在孙如妘面前,他很少提及秦兰娇。比如这会儿,明明是她使小性子要人陪,谢栎丝毫都不提。
楚云梨推开他,退后两步,靠在软榻边上,道,“你老实跟我说,回来之后,有没有和夫人圆房?”
“你……”谢栎皱起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要是真有就麻烦了,假的成了真的,堂堂北安山庄的大小姐,无论因为什么,只要是他的人,就得把人娶了。
楚云梨皱眉,“你就说有没有吧?”
其实无论有没有,这记忆还是要帮他恢复的,谢栎重情讲信义,但他也是骄傲的,若是知道自己如提线木偶般被人控制,大概也会不甘心的。
谢栎捏了捏眉心,“这就是你说的很重要的事?”
虽然没明说,但看他神情,感觉有些疲累了。或者说,他也觉得她在无理取闹。
楚云梨想了想,转身去开门,扬声吩咐道,“绿兰,帮我重新泡茶。”
绿兰动作飞快,楚云梨亲自倒了茶水送到他面前,“我只是想要你陪陪我,自从到了这里,虽然吃穿不愁,但你已经好久没有陪过我了。”
谢栎不疑有他,接过茶水喝了,然后,他倒在了榻上。
楚云梨栓上了门,拿出银针帮他针灸。
还没弄完,外面那个叫玉棋的丫鬟又来了,还和守在门口的绿兰争执起来,一个非要进,一个不让进。
楚云梨不理会,专心拔针,前面弄完后,起身去打开门,“公子睡着了。等他醒了,我就让他过去。”
就怕秦兰娇承受不住他的怒气!
“你不安好心!”玉棋怒气冲冲指着她,“我们夫人才是正经的景阳山庄的大少夫人!”
楚云梨抱臂,靠在门框上,“是,没有人跟她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