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乌泱泱挤了一堆人,楚云梨根本靠不上前,老国公夫人伸手拉住她,待看到她手上的伤,满眼怜惜,“孩子,多亏了你。”
国公夫人也满眼感激,不过除了感激,她眼中还有些别的,“我们秦家娶到你,是我们的福气,你怎么知道绍儿有危险的?”
最后一句,似乎无意一般问出。
事情太复杂,楚云梨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道,“昨天的新嫁娘不是我。”
众人一愣,包括门口的福来也是一愣。
“我只是我家姑娘身边的丫鬟,不知怎的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已经到了轿子里,本想着下轿的时候说,但听着动静宾客众多。又想干脆到了新房再说……”
屋中众人的面色都严肃了起来,有些机灵的下人已经退了出去。
“那你说了吗?”国公夫人面色肃然。
“说了。”楚云梨看向床上的人,“世子当时没说什么,盖头还是我自己揭的,然后后面的礼就没走了。世子忙着去待客,还让我等他回来。喜婆该可以作证的。”
屋中安静,只剩下了国公夫妻和老国公夫人。
半晌,国公夫人姚氏出声,“你还是没说,你如何知道我儿出事的。”
这一回,她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威胁之意。
楚云梨扬眉,“说出来你们不信,是直觉。事实上早在福来过来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已经直觉世子会有危险,不信你们可以问当时在这屋中的丫头,我还让她去找世子禀告,如果要出门千万跟我说一声。”
丫鬟很快进门,跪在地上把昨晚上进门到楚云梨的吩咐都说了。
国公夫人面色缓和了些,“你说你是丫头,那你的主子呢?”
“不知道。”楚云梨坦然,“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我为何会在花轿中。”
至于徐胭儿喜欢二公子的话,不应该由她来说,反正国公府随便一查就能知道了。
恰在此时,外头有人带着太医进门,给秦绍诊治过后,叹息道,“毒素太强,只能压制,还得找到解药再说。”
开了方子离开了,底下人去熬药。
屋中气氛沉闷,理国公一家人看着站在面前身姿笔直的姑娘,这一点也没有为人丫头的规矩,回话时没有跪不说,语气也坦荡荡没有丝毫卑微之意。
说她是伯府正经的姑娘也有人信。
“定安伯这是什么意思?”姚氏面色难看,“我们要的可是伯府嫡女,他们倒好,送来一个丫头,堂堂理国公世子难道只配娶它定安伯一个丫鬟?这是侮辱谁?”
理国公慎重,“来人,去请定安伯来。”
一行人出了秦绍的屋子,去了前院,还带上了楚云梨。
楚云梨知道,这时候秦绍昏迷不醒无法帮忙,对自己很是不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他被救了回来,毒素虽然只是压制,但如果她多试几回,解毒只是时间问题。
没死就好。
就在即将到达前院时,门口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正是为首的那个小将,对着国夫妻和老太太行过礼后,兴冲冲看着楚云梨,“夫人,我们找到了和世子一起的女人了,她躲在山洞中,险些让她跑了。”
昨天发生的事情,国公他们都知道了的,也知道秦绍是因为和一个女人独处,这些人才没有紧随,这时候找到了那个女人,国公面色肃然,“把她带进来。”
带进来的姑娘满身尘土,一身狼狈,头发散乱,且不止她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三个丫头,比她还要狼狈些,缩着脑袋紧紧跟着她。
楚云梨一见,有些讶异,还是熟人呢。
就是本该在花轿中的徐胭儿。
她倒也聪慧,虽然身子发抖,走进门后,勉强定了定神,对着老太太和国公夫妻俩一礼,“见过老夫人,见过伯母。”
自家的儿媳妇,姚氏自然是认识的,上下打量她一番,问,“我儿掉下山崖,最后见的人是你,你能说说本该在新房的你,缘何会出现在郊外的林子中吗?”
“我不是故意的。”徐胭儿眼泪汪汪,本来脸就花猫一样,这一哭,直接冲出两条道道来。
“我只是不想跟他回来,没想过伤他,谁知道我的刀能伤到他,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掉下去……”
她哭得泣不成声,显然怕得不行,余光瞄到一抹红色身影,且那料子有些熟悉,徐胭儿抬眼一看,正是自己的丫头,此时着的那身红衣,还是她娘亲自带着她去绣楼挑出来的花样和料子,她对这亲事厌恶无比,但对衣衫还是喜欢的,自己选出来的心仪的花样,怎么能不眼熟?
“你……”她张口就想要质问,想到什么,眼神一转,伸手一指楚云梨,大声道,“这丫头胆大包天,想要取代于我,迷晕了我自己上了花轿!”
作者有话要说:三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