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一间高级医院里,秦瑶一条腿高高翘起吊在床上,打着厚厚的石膏。
身上也缠着绷带上着骨板,除了脖子和一只手勉强能动,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本来正无聊地刷着手机,却冷不丁打进来一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之后,脸色瞬间变了。
“谁在调查你?”秦瑶微微蹙眉,厉声道,“别杞人忧天,多久之前的事了,要怀疑早怀疑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可是我这两天不在家里,感觉好像有人一直跟着我。”电话那头也有些崩溃,紧张极了。
“不在家?”秦瑶瞬间冷下语调,“不在家你在哪?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们,不要乱跑吗?”
她突然想到什么,惊声尖叫起来,“你该不会是蠢得跑出来,被人发现了才会来调查你的吧?你现在在哪?S市吗?”
那个男人支支吾吾,怎么都开不了口,到后面索性就挂了电话。
秦瑶再拨回去,却怎么都接不通了,脸色极为难看。
恰在此时,门被从外面推开,秦鹤鸣大步走了进来,脸色冷凝,看到她的时候,又不自觉温软下来。
“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秦鹤鸣在她床边坐下,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腿,却无从下手,手指蜷缩来下又放了回去。
“你还记得我这个女儿啊?”秦瑶冷哼一声,把头转过去,拒绝跟他交谈。
“这两天公司里事情多,不是还有你孟阿姨陪着你吗?”秦鹤鸣摸了摸她的脸,被她暴躁地拍掉。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呢,把那女人给我叫走,别老在我跟前晃来晃去,我看着都嫌恶心!”秦瑶用力撑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想爬起来,却只能嘶嘶抽气着躺了回去。
把秦鹤鸣吓了一跳。
“好好好,我会跟她说的,她亲自下厨给你炖的骨头汤,好几个小时的火候都被你打翻,也怪浪费的。”秦鹤鸣无奈摇头,他也日常难做。
“我用她假好心?”秦瑶瞪大了眼,胸口剧烈起伏,“把我害成这样的不就是她的宝贝儿子吗?万一她汤里给我下毒呢?你也真是心大,敢让她来照顾我,这世上最不盼我好的就是她了吧!”
“瑶瑶!”秦鹤鸣怒喝一声,声音大了点,可眼见自家女儿眼下这么个凄惨的模样,再多的怒意都消失了。
“好了,不提她了,”秦鹤鸣捏了捏眉心,满脸遮不住的疲惫,“这两天许家突然开始打压我们了,有几个之前已经谈好的项目都被分给了别人,看来你这一次闹出来的事太大,许国梁还没消气。”
“躺在这里的是我,他儿子好好的,能跑能跳屁事没有,他还气……”秦瑶嗤了一声,不知道想起什么,语气突然弱了下来,“你说这几天?就这几天?”
“是啊,就前两天的事。”秦鹤鸣拿过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其实单是许国梁,倒不怕什么,他是个典型的商人,利益为上,你又没有真的伤到许然,他不会犯傻到跟钱过不去,但是许奕泽醒了,那小子……”
秦鹤鸣眯了眯眼,也说不出什么批判的话,“就是个混混,谁的话也不听谁的面子都不卖,从小又最疼那个弟弟,如果他出面逼许国梁的话,会是现在这个局面就不奇怪了。”
秦鹤鸣轻叹一声,“说到底他醒的不是时候。”
秦瑶的脑子却转得飞快,又确认了遍,“就是这几天才开始打压咱们家的?只是几个项目?”
“几个项目还不够啊?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了?”秦鹤鸣有些奇怪道,“不过开始对家里上心也好,等你好起来,就能帮上我了,多交两个朋友……”
秦鹤鸣在说什么,秦瑶一句都没听进去,甚至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脑子里一直在想另一件事。
五年前的事,的确是她做的。
那个时候正值叛逆期,又被家里宠的天不怕地不怕,再说只要没留下证据,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现在许奕泽醒来,打破了这个平衡。
她非常确定,许奕泽还不知道这件事,甚至在调查刚刚那个人的人,也不是他。
许奕泽这人就是个疯子,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在意的就是那个许然,如果他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自己还被害的那么惨,绝对不可能是现在这样打压了事。
那将会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大风暴。
更何况许国梁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他再怎么利益为上,真正伤害到他的儿子,还是一次性两个,换谁都无法接受。
所以现在许家这一系列动作,应该只是在许奕泽在报复自己之前针对许然罢了。
许家两个权利中心的人都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而且以许奕泽那个性子,想查什么不会是现在这个动静。
所以是许然?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秦瑶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摸出手机,拨给自己以前的老管家。
老管家是看着她长大的,拿她当亲孙女宠大的,关系非常要好,甚至五年前那件事,都是他帮忙一手安排的。
只为了哄她开心。
而这位老管家前几年已经因为年纪过大,回家养老了。
“韩叔!你一定要帮我!”电话接通,秦瑶已经哭了出来,害怕得浑身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