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那个女人会对你做这种事?”沈沉看着许然提交的录像,脸色难看得厉害,“她以前,是不是伤害过你很多次?”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许然这孩子的温柔和善意,但凡不是没有办法,他都不可能想出这种办法去防范别人。
因为他的心是那么柔软,从来不愿意用那种不堪的心思去揣度别人。
可这个秦瑶,竟把他逼成了这样!
想起昨天许然一脸诚恳地请求他帮忙准备一个微型摄像头的事,就心里发堵。
他那个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啊……
“也不算吧。只是防患于未然……”许然顿了一下,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也有些无奈。
他何尝想这样去防备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秦瑶年幼丧母,由秦鹤鸣一手拉扯大,父女两之间的关系可谓亲密异常,对于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女孩子来说,心思总是格外敏.感的。
她不喜欢她爸爸身边的所有女人,甚至不希望有任何人会分走爸爸对她的关心和注意,以前那些撒泼卖萌帮她成功赶走了不少在她看来心怀不轨的女人。
却独独输给了孟苒。
无论她怎么闹,甚至用离家出走来做威胁,都没能阻止这个女人成为秦太太。
这对她来说,是格外无法忍受的。
更何况孟苒的情况她也很清楚,嫁过来的时候二婚,三十多岁了,甚至还生过两个儿子。
就这样的女人,不过一双破鞋,哪里配得上秦太太的称呼,成为秦家的女主人呢?
所以纵使孟苒手段再高超,对于一个心怀恶意和极端排斥心理的小姑娘,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但是孟苒又怎么可能不采取任何措施呢?
于是小小的许然,就成为了她讨好秦瑶的工具。
小孩子么,有了同龄的孩子玩耍,很快就能拉近距离。
怀着这样的心思,还软软的会抱着她大.腿撒娇的许然,就被送到了这个恶魔一般的姐姐手里。
秦瑶对他能有多好?
打了,身上的淤青是自己磕到桌子撞得,骂了,那就是小孩子记性不好记岔了,甚至桩桩件件只要是她做的坏事,最后都能赖到许然头上。
而孟苒借此哭惨,温软大度地表示没关系,都是小孩子间的玩闹,成功收获了秦鹤鸣的心疼与愧疚,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个性格?
秦太太的位置坐的是越发稳了,秦瑶纵使再有手段,在她面前都是不够看的,反到得了爸爸的训斥,只能被迫收敛了性子,再不敢光明正大针对她。
秦家终于稳定下来了。
双赢的局面,皆大欢喜。
只除了差点留下心理阴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连觉都不敢睡的许然。
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打开房门,兜头泼上一杯冰凉的冷水,又或者秦瑶打碎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玩具,转头就把他拉去当挡箭牌。
甚至直到被送回许家之后,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哥哥的陪伴,他都不敢睁眼,稍微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像受惊的兔子,躲得飞快。
而且还谁都不敢说。
四五岁的孩子已经会看人脸色了,在遇到不公向母亲求救失败之后,许然就明白了,这种事,说出来没有什么意义。
他的痛苦没人知道,更没人在意。
只有在许奕泽不间断的逼问之下,才敢哆哆嗦嗦地吐露一些,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那时候也才九岁,就算冲到秦家把秦瑶揪起来打一顿,最后许国梁也只会带着他们,上门赔礼道歉。
许家和秦家都是做生意的,就算没有什么合作,也不想结仇。
这是生意人之间的平衡,谁都不愿意打破,更何况,不过是孩子间的玩闹罢了,没什么的。
小孩子总是喜欢夸大事实,说的是十分,最终能信得,可能不过两三分罢了。
不值一提。
许然敏.感脆弱的心思,就是那么慢慢养成的。
“不过我身上会有另外的摄像头,这件事还要拜托沉哥了,很抱歉给节目组带来这样的麻烦。”许然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哪怕过了这么久,心口依旧阵阵发疼。
小孩子记性差,但是有些事,真的会给他们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又哪是那么容易忘的呢?
不过是长大了,明白有些事不值得再去计较罢了,但是那根刺,却一直卡在心口,随着嫩肉的长出时不时出来刷一下存在感,变得愈发疼痛和难以忍受,绝不会彻底消失。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包在我身上,但是这件事必须告诉你爸爸,她这是故意杀人!”沈沉冷哼一声,“我道是谁呢这么有底气又没素质,秦家的,那又怎么样?当真是觉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