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孩的反应一点也没有夸张,难道这座岛上的鸟还有口癖,喜欢吃酸?
夕阳落下时的大海景色壮观,它用温柔的暴力打碎了海水,散落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钻,闪闪发亮。
抬眼,可以看见地平线尽头的那一抹粉,看见天际划过的长长云烟。
在附近逛了一圈找食物,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
他马上要饿死了。
算了,还是吃吧,总比没有食物好。
滕简摘下果子,视死如归咬了一小口。
最开始的感觉就是酸,比直接喝醋都要酸,他捂着半边脸麻木咀嚼,心想自己几年没喝过醋,大概老天想让他补回来。
第二口也是如此,第三口,第四口……
等到第五口的时候,滕简突然在脆脆的咀嚼中尝到了软软的甜味,一看,才发现这种果子是两层,刚刚那种酸味其实是果子的皮。
滕简:……
如果的话,他能不能重新来一次?
……
获得正确吃法,滕简和小红终于饱餐了一顿。
这时候,天色几乎昏暗。
远远还剩下一条光线,抬头看天,月亮已经缓缓升起,戴着朦胧的面纱挂在那儿,遗世独立。
小男孩的父母没有来找他。
说实话,男人松了口气。
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跟着野人生活,之前看过很多新闻,有些游客误入原始部落,被那里依旧过着茹毛饮血的野人活活吃掉。
太可怕,太血.腥了。
想想就头皮发麻。
没有任何与外界联系的工具,滕简想,他至少得在岛上待一段时间,甚至倒霉点,可能跟鲁滨逊一样也说不定。
所以当务之急,他需要在岛上找一个落脚的地点。
哦,还得找些东西蔽体。
太阳完全落海,天彻底黑了。
一个人不敢往深处走,因为他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吃人的野人,也不知道这座岛上有没有什么大型动物,只能就近找了一棵树,不是椰子树,因为椰子树的枝干太软,爬上去也没有办法歇息。
这棵树就不一样,树干有成人怀抱那么大,树枝较低,而且也非常粗壮,能够承担一个人的重量,躺在上面没有问题。
滕简准备爬上这棵大树,暂时度过第一晚。
至于扒拉他腿上的红发小孩,也暂时带上吧。
叹了口气,男人提了提下半身最后一块贴身布匹,感觉到了冷。
有点儿担心自己晚上的温度。
“小红,你冷不冷?”脚边的矮冬瓜光溜溜如同剥了壳的鸡蛋,野人吗,肯定是没有衣服穿的,大家都是在腰间围条草裙,像这种两岁左右的孩子,还经常尿裤子,大人连草裙都不会给他们。
小红听不懂华语,他也是随口一问,弯腰抱起小孩,这一抱,差点没把他压倒,太重了!
两岁的孩子有这么重吗?
仿佛怀里的不是.肉.体,而是实心的铁疙瘩。
“你可真重!”
滕简面部表情变得“咬牙切齿”,胳膊上的肱二头肌暴起,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这次坠崖中受了内伤。
“嘿哈嘿哈…”另一边,小男孩可没有他的感受。被抱起来,视线一下子变高,他还挺高兴,不老实的手舞足蹈,一番折腾差点让人松了手。
“哎哎哎,别乱动。”滕简吓了一跳,两手恨不得紧紧捁住铁疙瘩,手心居然出了一层冷汗。
好在小红慢慢消停下来。
紧接着,他又面临另一个难题。
自己一个人倒可以爬上去,抱着个孩子怎么爬树?
让这娃抓住自己?
恐怕对方连听都听不懂,更何况这么小的孩子,手上哪有什么劲。
思来想去,滕简只能牺牲自己最后的布匹。把上半身还算完整的t恤脱下来,撕开接成一股绳,让小红趴到自己背上,然后绳子栓一圈,最后在胸前紧紧系住。
为了不后折过去,衣服特意绑在小家伙的肩胛骨处,如此一来,就算他的两只手不抓住,也不会有问题。
一切准备就绪,滕简看着这棵七八米高的树,满脸斗志。
托他上大学后喜欢野外探险,爬树这种一般人都不会喜欢的运动,对他来说就像手拿东西一样,简单到信手拈来。
再往前推,在他还是小孩的时候,乡下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稍微活泼的乡下娃整天上山下水,捉鱼掏鸟,动手技能绝对点得满满的!
滕简就是那群乡下孩子里,较为“活泼!”的类型。
而且高中的时候,他还经常爬学校的后墙逃课。
以至于后来滕简考上重点大学,班上的同学甚至老师都不敢相信。
谁?滕简考上大学了?
还是重点大学?
差一点,连省电视台都听说这号人,想来采访。
当然,滕简拒绝了。
外人永远只看表面,只有滕简知道,自己那段时间有多么努力。
他不是死背书的人,也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高考只是人生的第一个选择。
他早早安排好了一切。
如果不是这次出意外,他的人生还会一直顺风顺水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