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言下之意,好像真的会在镇上开医馆。
寇母心里更信服几分,道:“反正您要留下,您容我半个月,到时候我一定把银子送上。”
这药喝下去,半个月后,定见分晓。
说到底,这药太贵。寇母愿意给倾家荡产治好小儿子。可前提是药一定有效。
万一这是个骗子,她银子花完,儿子的病还?是原样……所以,这银子不能给。
二丫听到这么多银子的时候,只觉眼前一黑。之前大哥进山时,母亲正盘算着得空去镇上给她置办嫁妆,后来一出事,婚期往后退,嫁妆的事自然遥遥无期。
若是这么多银子花出去,无论寇双喜有没有痊愈,她的嫁妆都打了水漂。
“娘,治病是要紧。可咱家也不能为了给三弟治病而饿肚子吧?”二丫眼神一转,意有所指:“谁知道大夫的药有没有用?”
就差没直接说大夫是个骗子了。
大夫倒也不生气?,失笑道:“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是骗子吧?”
难道不是?
二丫别开眼看向窗外?:“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这么贵的药。”
大夫立刻开始收拾药箱:“这几副药贵,是因为里面有百年太岁做药引。既然你们不想抓,那给我诊费就成。”
他并不生气?,一副豁达模样。
床上阻拦不了母亲的寇双喜心微微一松。虽然他不满二姐不愿意给自己治病,不过,这么贵的药确实没必要。
大夫如此,倒让母女俩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寇母担忧小儿子的病,已经好几个月夜不成寐,眼见大夫要走,她心里更加信服,一把抓住药箱:“大夫,我女儿她不懂事,不会说话,你别跟她计较。”
大夫眼神平淡地看了过来:“你们不信我,这药我是不会配的。免得让人觉得我强买强卖,百年太岁是好药,多的是识货的人。”
“信!”寇母忙不跌答,又一脸为难:“就是这银子不凑手,若是我家里有,肯定二话不说全部给您……”她想要试探着只开两幅药,五六天后喝完了再去找大夫配。
话还?没出口,大夫叹息一声:“农家人看天吃饭,只够填饱肚子,最怕有人生病。我自己也是出身庄户人家,你的顾虑我都懂。”他放下药箱,提议道:“这样吧,可能下个月初,我的医馆就要开张。那时你儿子应该也差不多痊愈,你就帮忙在这十里八乡宣扬一番我的医术。只要是你带过来的病人,我都将病人的诊费给你,算作答谢。”
他强调道:“我初来乍到,众人想要知道我的医术,也得先让我治病,于我来说,我经手的病多了,名声传了出去,以后上门求诊的人便会越来越多。于你来说,也能赚点银子补贴家用。皆大欢喜的事。”
听到大夫已经在筹谋开张之后打响名声,寇母再不怀疑,急忙出声道谢。
边上二丫也由一开始的不信,变得半信半疑。不过,这么多银子她真的舍不得,无论大夫是真是假,只要这药一配,她的嫁妆就没飞了。
眼看大夫铺开四张油纸准备配药,二丫急了:“娘,您真要配吗?”
寇母瞪她一眼,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大夫一边抓药,又道:“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有缘,以后来往的机会多着。这样吧,这些便宜的草药我就不给你算银子,你只需要给我三两六钱就可。”
这一下就少了四钱银子。
落在寇母耳中,顿觉自己占了大便宜。急忙道:“您先配着,我出去借。最多一刻钟就回!”
二丫:“……”她的嫁妆!
寇双喜坐起身,眼神焦急:“娘,我不要喝这药。”
大夫还?没开口,寇母已经斥道:“只要能治好你,娘就是卖宅子都愿意。你知道这药贵,便给我一滴不剩喝下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飘远。
大夫配药,还?一本正经地劝:“还?是那句话,药只要有效,多少银子都不贵。你娘之前给你喝了几个月,那些倒是不贵,多的十几文少的几文一副,那你的病丝毫未好,等于那些银子都打了水漂。那个才叫贵。”
寇双喜:“……”
二丫忍无可忍:“他压根没病,故意装的,就是想吃肉。”
大夫:“……”
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真的第一回见这样的。
据说这人都病了几个月,这样穷苦的人家,竟然能装几个月,冷眼看母亲为自己奔波,还?是人吗?
比他还?混账!
不过,药也配了。这银子是一定要拿到的,他沉声道:“据老夫查看,他是真的身上有疾。”
二丫讶然:“大夫,他真的是装的……”
“常人会这样欺骗家里人吗?”大夫打断她的话,一脸严肃:“做出这些疯狂的事,就是癫症的前兆。”
寇双喜被大夫严肃的神情吓住。
他为了吃肉装病,难道从这有这想法起……他就病了吗?
二丫也一脸茫然,不知道该不该信大夫的话。可转而又想,无论寇双喜真病假病,无论大夫是不是骗人,这药一拿,就等于把她的嫁妆也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