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蹲坐在牢中,忍不住道歉:“对不起,我也是真心?想为了你们好……”
楚云梨不耐烦打断她,质问道:“你有什么立场为我们好?别说玉珂真是我和?张虎亲生,就算她不是,你又凭什么帮她认祖归宗?说到底,你就是自私,你无非就是想和张虎相守,才会不顾我们意愿胡说八道。”
她眼神凌厉:“你还觉得委屈是不是?”
彩凤眼泪汪汪,真觉得自己委屈。
楚云梨冷声问:“你是因为帮人没得到谢,还是因为张虎骗了你?”
两者都有吧。
或许……后者更委屈点。
彩凤抹着眼泪,泣不成声:“我是被他骗了,你不能怪我。”
“天真!”楚云梨嗤笑一声:“张虎在这花楼中近二十?年,和?他来往过的花娘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你在这里?好几年了,凭什么认为你是特别的那个?”
弄清了原委,楚云梨也无意多留。
她可没忘记自己是偷溜进来的,虽然她不怕李嬷嬷,却也不想节外生枝这时候与李嬷嬷对上。想到此,她吹灭火折子,转身就走。
微弱的火折子一灭,牢中瞬间一片黑暗,彩凤大惊:“紫管事,你要走?”
听了这话,楚云梨倒笑了,反问:“我不走,难道还留在这陪你吗?”
彩凤默了下,这是大牢,没有人会留在这里?陪她!可她也不想独自在这儿,想到李嬷嬷对张虎的严惩,她问:“张虎怎么样了?”
闻言,楚云梨又想笑,这两人自诩真爱,彩凤昨天亲眼看到张虎挨了一顿板子,可从方才见面到现在,她愣是一句没问……看来这感情就算是真的,也有限得很。
“要死不活,大夫说若是不发高?热就没事,若是起了高?热,很可能熬不过去。”楚云梨偏着头:“我还是中午出的门,他现在如何,我也不知。”
彩凤听出她口中对张虎的冷淡,忍不住道:“你们是夫妻,还有孩子,为何你不照顾好他?”
“你在质问我?”黑暗中,楚云梨嘴角讥讽:“我们夫妻怎么相处,关你屁事。”
彩凤被骂,也不生气。也是她这会儿心里?有事来不及生气。她和张虎苟且,现如今张虎九死一生,那她的下场呢?
挨打倒不至于,李嬷嬷从来不会伤花娘的皮肉筋骨,若有那不愿意接客的实在教不回来,她会直接把人降成黑色绣环。
是的,花楼中还有黑色绣环的花娘。
她们没资格在花楼大堂,而是会被关到最后面的小院,接待的客人从那里的门进出……每人一间屋子,床上被褥不换,客人每次花上三五文,就能和她们春风一度。来的客人大多都是劳工甚至是乞丐。那里面的女子,大多数都是死于脏病,进了那里,多则半年,少?则两月,就能帮她们收尸了。
她越想越怕,爬到牢前,急切道?:“紫管事,你是偷偷进来的吧?”
楚云梨已走了两步,随口嗯了一声。
彩凤听到她声音渐远,顿时焦急不已:“紫管事,你能不能放我出去?”又急忙补充:“我会给你好处,我攒了二十?多两银子,全部给你……”
楚云梨缓缓往外走:“我到这来,只为了得一个真相,我可没兴趣放一个和我夫君苟且的女人。真放了你,我也脱不了身,我得多傻才干这种蠢事?”
说话间,她已经上到了地牢的台阶,黑暗中,彩凤者隐约看到那里有个纤细的人影,听着她轻飘飘的话,彩凤心里?憋屈嫉妒,突然升起一股恶意,大喊道?:“来人呐……有人要放我出去……”
她喊声突兀,楚云梨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打开门如一阵风般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彩凤的声音很大,不过,地牢这东西本就是给人用来动私刑的,也不怕人喊。饶是她用尽力气,也只惊动了后楼的人。
后楼中都是管事,不会有客人过来。听到动静,众人立即走出屋子。楚云梨身子如风般在夜色里刮过,就在众人都到了大堂中时,她也顺着晚出现的人一起站在了大堂角落。
李嬷嬷来得很快,扫一眼大堂中的人后,吩咐道?:“别都聚在这儿,回去做事。意娘,紫娘,你们跟我去一趟。”
这一回去地牢,两边有丫鬟打灯笼,到了地牢门口,意娘上前接过丫鬟手里?的灯笼,楚云梨推开门,三人一起下去,丫鬟则留在了门口。
彩凤在这儿已经被关了一天半晚,除了老鼠再没有见过别人,肚子也饿,所以才那般绝望。她喊出声后,发现紫娘瞬间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