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这是摔下去的时候,牙磕着了舌头,抬起头来时,满口鲜血。
伤虽然不重,可看起来吓人啊。当即一阵手忙脚乱,等到好不容易止住血,林父再想教训女儿,也没了方才那种想要打死人的怒气。沉着脸道:“出息了啊!竟然敢躲老子!谁让你打人的?卢家若是休了你,我是不会让你进门的。”
口中受了伤,他说话有点大舌头。不过还是听得懂。
卢家找他来,本就是让他教训楚云梨的,所以,从头到尾不吭声。
继母柳氏也不吭声,只是满脸担忧地看着林父的伤。
林絮烟是个听话的姑娘,当着人前,楚云梨不好辩驳,当下只低着头,只当他在说废话。无论他说什么,都左耳进右耳出,一句话也没入心。
落在卢家人眼中,就是儿媳真的知道错了。
其实呢,当下人成亲之后,一般都能过一辈子。无论男女,和离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卢家嘴上叫嚣,其实心底里没想真的休了林絮烟。本来嘛,儿子是因为逛花楼夫妻俩才打架的……儿媳打人固然不对,可儿子也不对。休妻和离对于当下的人来说都是很稀奇的事,难免让人议论。卢家夫妻不完全占理的情况下,他们不想变成别人口中的谈资。
当然了,卢明连是真的想休妻,但是有卢家夫妻在,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林父来摔了一跤,说教了半天。卢家做了午饭,饭桌上两亲家喝了酒,又让楚云梨当面给卢明连道了歉,此事就算了了。
也是因为卢明连受的都是皮外伤,否则,事情也没这么容易了断。
楚云梨下手时有分寸,她暂时还不想离开卢家给人腾位子,当然不会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卢明连受了伤,躺在床上下不来。
真要下呢,也不是不能。可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一点痛都忍不了,躺在那儿都痛得不行,哪还肯动?
他躺得住,苏家那边等不了。
苏家母女已经知道了卢家会上门提亲的事,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别说媒人了,就连卢明连都已经三天没出现。
周围的邻居只知道卢家半夜里出了事,好像是在打架。可是卢家夫妻俩好面子,只说儿子喝醉了闹事,大喊大叫,他们关着他不让他出门,没好意思说小夫妻俩打架儿子被打得躺在床上起不来。
苏家打听不到消息,苏母跑了一趟张家。找到了张权。
于是,就在卢明连躺着的第三天早上,张权上门了。
此时的卢明连虽然养了两天,可还是鼻青脸肿,根本见不得人。卢母直接就把人拦在了门外:“那晚他跟你喝酒喝得太晚,回来时摔了一跤,又发酒疯。他爹气狠了,勒令他半个月不许出门。你别来找他了。”
张权唬了一跳。
他不知道二人分别后卢明连又跑花楼的事,只以为是当时二人扭打时他误伤了人,然后卢明连回家之后推脱是摔伤的。
多年朋友,就更要探望一下了:“伯母,我只是看看。”
“实在不巧,他睡着了。”卢母话说得客气,身子堵住门寸步不让。
张权无奈,只得道:“其实今日我来,也是受人所托。”
闻言,卢母面色难看:“又是苏巧巧?”
张权笑容尴尬。
对于苏巧巧只记得卢明连的事,他也不想,谄媚笑道:“苏伯母也是没法子了才找上我。说巧巧已经三日未合眼,整个人憔悴不堪。又不肯吃东西,只剩下一口气了。”
卢母眼睛一亮:“死了正好!”
张权皱眉,饶是他向来尊重长辈,可在长辈如此对待苏巧巧时,也忍不住恼怒:“伯母,你怎么能如此绝情?巧巧落到如今地步,又不是她的错……”
卢母不耐烦:“她勾引我儿子,弄得明连娶妻了还不能好好过日子,这还没错?”
张权早就知道卢母不喜苏巧巧,没想到竟然到了身痛恶绝的地步。当下呆住:“我要见明连,我亲自跟他说。”
“不能见。”卢母直接一口回绝。
二人正僵持间,有人急冲冲过来,人未至声先道:“张权,你个混账,家里的生意不管,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来人是张权的妻子贺氏,走到近前,对着卢母一礼,笑着道:“伯母,张权他不会说话,脑子也笨,容易被人利用,您别生他的气。我带他回去跟爹娘说明真相,让他们教训他。”
做生意嘛,讲究和气生财。
甭管卢母待人有多刻薄,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和善的。当下缓和了面色,拉着贺氏的手就开始诉苦:“非是我要给他冷脸……你来帮我评评理,明连已经娶妻了,阿权却跑来让他去见那个苏巧巧,本来他们小夫妻俩这几天就在闹别扭,若是明连去了,这日子还过不过?”
贺氏老远就看到张权与卢母之间气氛不对。没想到又是因为苏巧巧,同床共枕一年多,若说贺氏不清楚这家男人的心思,那是假话。之前一个想隐瞒,一个想好好过日子假装不知道。加上张权对苏巧巧的感情克制,外人根本看不出,夫妻俩之间还算相安无事。